前苍堡依山而建,背后是一条峻陡的山岭。岭上密林遍布,许多树木粗可合抱,更显得前苍堡风景俊秀。本来这样的地形,容易让敌人掩近,但因为山岭两边崖壁陡峭,无法立足,所以刘鸣桐特意留了这片林子作为前苍堡的风景林,毋需担心敌人从后山攻城。
这一条山岭蜿蜒直上五里,乃是一块平地,旁边建有赏景的平台和亭榭,在悬崖上挑出一半。周围人烟村落,山色风光,尽入眼中,直有‘荡气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之感。
平地再往里,还有连绵的踏步,通向更高处的瞭望哨,可以看到二十来里的动静。周围郁郁葱葱,林木葱茏,就已经是揽苍山的范围了。
四月初四
一个女子长身玉立,白衣胜雪,斜斜倚在乌漆的亭柱边。山风徐来,俯视之下,远处松涛滚滚而起,带着低沉的雷音,渐渐靠近。
“想不到转眼又是春深时节,唉……这漫山的灿烂,才刚刚放开,就又要凋落了……”
刘鸣桐刚刚走完了一路拳脚,满身冒着腾腾的热气,笑嘻嘻地走来:
“哈哈,夫人又在伤感春花之易落了嘛?”
这女子转过头来,容色极美,肌肤之上微微朦胧出一团晕光。伸手掠了掠耳边吹乱的鬓发,将一抹温柔沉静的如春水一般的眸子,凝视在刘鸣桐脸上。朱唇勉强扯了一扯,似乎想笑,却终于没露出笑容,语寒幽怨地道:
“人家只是随口一句,你也要来奚落嘛?”
这女子正是刘鸣桐的夫人,管天旭的姐姐管璧禾。自管天旭在落乌镇死后,伤心之下,大病了一场,身体孱弱。刘鸣桐每日上山练武,都带她出来,也能活动活动筋骨,强健一些体质。
刘鸣桐本就有些怕这个夫人,这下见一句话又得罪了人家,立kè
陪了笑脸走到管璧禾面前,柔声道:
“夫人,你对天旭的事,总这样耿耿于怀,不开心,愁坏了身子,可叫我怎么办才好……”
管璧禾道:
“我不是想不开,天旭既然走了战士的路子,我自然就有这个准bèi
……况且你待天旭如何,我也是知dào
的,又怎么会来怪你。”
“只是…只是……我们管家就这么一条根,如今就这么断了,可教我怎么和爹爹交代啊……一想起这个,总不免心中愁苦。”
见管璧禾又要难过,刘鸣桐也不由得焦急万分,轻轻覆住了管璧禾扶在柱子上的纤纤素手,温柔地摩挲着她细嫩的皮肤。清晨的微风吹来,略有些凉意。管璧禾广袖飞舞,仿佛神仙中人一般。但她偏偏体态纤弱,眉头浅颦,略带愁意,有许多弱不禁风的孤寂和疏淡。让刘鸣桐见了,忍不住生出要搂在怀里,细细呵护的心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