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进翔仰着身子,一动不动,象死人一般地躺在那儿。钢刀被他贴在腰侧,沿着裤管之内,在大腿上磨蹭出一种钢铁特有的冰凉和光滑。
这是一个腐烂的,飞舞着无数蚊蝇的沼泽地,劳进翔就躺在一个浑浊的污水洼下。他把钢刀插入裤管,并不是为了做什么特别的战斗准bèi
,只有一个理由——尽可能均匀地增加自己身体的比重,让自己不会浮出水面。
水洼的中间,躺着一具只剩下白骨的野牛尸体。这可能是一头倒霉透顶的猎物,逃进了这个水洼,结果四蹄陷住,再也拔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肉,被贪婪的鬣狗疯狂地撕咬殆尽。如今它身上残存的养料,又成了几丛小草的生活来源。劳进翔将唯一和外界沟通的一根小竹管,斜斜地插进了野牛的脑后椎孔。颅内的大脑成分还有残留,发出极其古怪的、带着一种油腻的腐烂的恶臭,随着劳进翔每一次的呼吸,进入他的肺部。
对于这个,劳进翔已不会觉得恶心,只会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中毒。随着呼吸时间的延长,他甚至渐渐习惯了这种恶臭,反而有了一种神经麻醉般的快感。
只有用这个方法,才有一二可的能躲过这个人的跟踪和追杀吧
这个据说叫做苏明海的魔师,似乎连人呼吸的热量都能察觉得到。他们这些猎鹰队成员,每一个都受过艾刺的埋伏训liàn。基本可以收敛体温,甚至心脏的跳动、血脉的流速都可以控zhì
,却一个个还是给这恶贼找了出来。
胸腹之间,突然抽搐了一下,一股强烈的酸味从胃部涌上了喉间。劳进翔咧了咧嘴,强忍着饥饿导致的反胃和恶心,将这一口涌上的胃酸,连带着咧嘴漏进来的腐臭污水,狠狠地咽了下去。酸液流过食管,发出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他已经在奔跑和躲藏中饿了一天半了,剧烈的体力支出,让他的这种饥饿感更加强烈,这种因为强烈的饥饿而导致胃液反酸,今天似乎更加的频繁和强烈起来。而此时外面包裹着他的冰冷污水,更在时时刻刻吸收着身体的热量——“苏明海知dào
他们没吃过东西,也只有这样几乎不可能的环境,才有可能瞒过他的侦查吧。”劳进翔想了个理由安慰自己。又强力控zhì
着自己的思绪,转到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上:
他们这个小队,一共有五个猎鹰队,六个黑衣众成员,任务就是搜索苏明海的下落,并没有作战要求。也就是说,只要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大家就可以分散逃跑。只要回到前苍堡势力范围,就算成功。
劳进翔到现在还记得苏明海那象猎豹一样扑出的身影,他当时明明离了有五六丈,却只见前方黑影一闪,整个眼帘之中,就只剩下了那一记狂猛绝伦的扑击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