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一夜之间须发全白。
然而战战兢兢等了几天,营外来报,皇帝竟然只钦派了枢相少府应崇优,带着一小队随从前来,让人摸不着头脑,呆呆愣了半天,才想起要请了进来。
见到满面憔悴的老王爷,应崇优不由暗暗惋叹一声,面上不好露出来,只是客气地见了礼,命手下人帐外听命,自己独自进了帅帐,示意魏王摒退左右。
魏王见应崇优此来既没出示王杖,也未捧天子剑,心中正讶然,见到他的手势,忙命帐内其他人全部退了出去。
“魏王,卑职奉圣上手谕,前来问话。”待帐中人净,应崇优面南而立,朗声道。
“臣遵旨。”魏王撩衣下拜。
“圣上问,调军谕旨,你可接到?”
“臣接到。”
“谕旨上命你火速回师构筑洛水防线,你可清楚?”
“是……”
“你可曾依旨行事?”
“……不曾。”
“有何缘故?”
魏王抬起头,欲言又止。
“魏王,圣上相信您老臣忠心,决非有意置君主于险地,所以才不宣旨,不捉拿,命我前来暗中问话。您当时是如何作的决断,千万不要有所隐瞒,如果解释得通,虽有责罚,终不至于有谋逆大罪,请您三思。”
魏王眼眶一热,老泪涌出,忙抬袖拭了,微微叩首道:“皇上圣明,老臣羞愧啊……”
应崇优微微一笑,上前挽扶,柔声道:“想来也会话长,您起来坐着详谈吧。”
“应大人是代天问话,老臣怎么敢坐?”
“就是圣上亲临,老王爷也是有座位的。”应崇优扶他坐下,安慰道,“您不必惶恐,圣上仁厚,只要您说实话,不会有大罪的。”
“劳烦应大人回禀圣上,老臣实在是……湖涂啊……”魏王长叹一声,将自己的猜疑多心一一诉说,解释当初为何擅违圣旨,延期回师的经过,说到后来,更是悔恨交加。
“原来是这样……”应崇优定了定神,看看魏王老泪纵横的脸,知道他所言非虚,忍不住埋怨道,“老王爷心有不忿,应该早些奏明皇上才是,其实皇上对平城军也是一视同仁,并无刻意打压之意,是您多心了。”
“总之是老王铸成大错,难以挽回,就是万死也难赎其罪。只是这全军上下,还有我魏氏满门,都是受了老臣的连累,还望陛下开恩赦免。”
应崇优温言劝道:“老王爷且放宽心,我这就回去禀明圣上,无论如何,不会冤枉您有心谋逆的,请约束全军,安营静候,以免多生事端。”
魏王连声称谢,起身相送,谁知还未到帐门口,牛皮帐帘突然在外被掀开,一行人明刀明剑冲了进来,将应崇优团团围住。
“聿儿?你想做什么?”魏王大吃一惊,向为首之人怒喝道。
平城少侯魏聿平全副盔甲,上前施礼:“父王,您就这样让他走了?”
“应大人前来代天问话,正要回营复命,你竟敢如此无礼!”魏王跺足急迫,“还不快给为父退下!”
“父王,你们说的话,孩儿在帐外已听得清楚,”魏聿平一步也不退,昂首道,“您真的相信他回去会替你求情?相信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