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婉青笑道:“从前你常说精简内宫用度,寻不到由头,如今正好,白浣薇有几分手段,一把火替你烧了大半。”
潜入宣室殿的小太监已得了手,出门时被人叫住,他以为露了马脚撒腿便跑,护卫训练有素,没几步按倒在地,统领搜出一枚虎符,吓了一脑门子汗。
后来才知那人之所以叫住他,只想让他顺手打一壶水来烧茶。虽是有惊无险,太极宫守卫疏漏可见一斑,南婉青有意取笑。
宇文序闭目安眠,一动不动。
“生气了?”南婉青坐去床榻,宇文序仍是阖了眼,手掌零星几点墨痕,奋笔疾书多日,指节薄茧隐隐发红。
南婉青揪下一粒葡萄,送去宇文序嘴边。西域无籽露,如人指头大小,青绿小果抵上唇间,宇文序牙关紧闭,不愿开口。
“当真生气了?”南婉青收回手,软软伏去宇文序身上,吹气如兰。
宇文序面无所动,打定了主意不理人。
丹唇衔绿玉,南婉青将绿葡萄含入齿间,俯身一吻。
“唔……”
臂弯猛地箍紧腰肢,宇文序将人按去身下。齿牙咬破薄皮,汁水四溢,甜得腻人,男子舌尖探入口中,使了狠劲。
近来焦头烂额倒是次要,南婉青孤身在外,宇文序只怕贼军图谋不轨,一日叁封书信地催,这人优哉游哉丝毫不着急,日日说快了,日日不见快。
宇文序重重咬几下,许久才放开,怀中人软了手脚,掌心犹护着一串碧玉小葡萄。
南婉青往宇文序身上贴近几分,纤指又将小果子送去唇边:“听说有人不好好吃饭,惹得人央我劝一劝。”
“嗯。”宇文序张口接了,不咸不淡应一声,算是认下。
南婉青道:“他怎知我也不曾好好吃饭,岂敢劝人的。”
一路舟车劳顿,天气渐渐热起来,宇文序知晓她的脾性,胃口不好便不吃,只爱用些冻饮冰碗。
宇文序坐直身,正欲将人抱出殿外用膳,南婉青揽上后颈,不放他去:“白六爷献来一本佛经,道是宋刻珍品,内有五祖法演手迹,请我掌掌眼。”[2]
白六爷,置身事外的罪魁祸首,宇文序止住手,剑眉微蹙。
“我翻了翻,有银票若干,铺面若干,地契若干,房契若干,唯独没有半个佛字。”
“你收了?”
“收了。”南婉青答得理直气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的钱到了我这儿,于陛下而言不过是左手换右手,皆在股掌之间。”
能言善辩,事事自有她的一番道理。
宇文序道:“娘娘打算如何说情?”
南婉青却道:“一本破烂旧书也值得我开口?况且他未必是为了行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