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仇如山,压向一个十二岁孩子的肩头,的确太重了些。意识到这点,张世卿语气缓和了一些:“儿呀!当年张家上上下下百多口人啊,被尽数屠戮。此仇此冤,比山高,比海深!只怪爹爹本事不济,如今又被仇家追杀,敌在暗,我在明,想要报仇,如同做梦!好在仇人并不知dào
我张家一脉尚存,而且爹观你根骨奇正,聪慧过人,天赋极高,若勤加修liàn
,将来定然会有一番成就。现如今,张家大仇,就只能靠苦命的孩儿了。”
“儿呀!那些仇家,一个个位高爵显,权倾朝野,其爪牙也是一帮武功强横之徒,想要报仇,实是难如登天。让吾儿来背负这副担子,爹心疼得,心都要滴出血来呀!可是,张家满门,百多口人饮恨而终,如此血仇,又怎可不报?!”
“爹爹放心,九儿向您老发誓:一定会一个个手刃仇人,一件件为张家昭雪!”听爹爹说了这么多,仇九最初的震惊与茫然已经被满腔的仇恨所取代,眼中已没有一滴眼泪,只有一种决然。
“好儿子!小小年纪,真是难为你了。”
父子俩说了这么久的话,张世卿看似已无大碍,下炕到厨房又取了些之前吃剩下的兔肉、蛇肉、野茹、山菌等下酒菜,又指挥着仇九端来一坛酒,摸黑摆上盘盏叉筷。
“来,好儿子,给爹爹满上,你也倒上,咱爷俩今天好好喝一杯。”
张世卿估计,仇家既然近身,就像猎犬嗅到了猎物,轻易绝不会松口,自己定然时日无多。以前,张世卿对仇九管束很严,从不允许仇九沾一滴酒。今天眼瞅着诀别在即,也就破了例。
“这第一杯酒,敬张家的列祖列宗。”张世卿把一杯酒缓缓洒在地上,又招呼仇九,“儿子,咱爷俩干一个!”
长这么大,仇九第一次喝酒,一口酒下肚,仇九只觉得嗓子像着了火,咳嗽连连,可依然倔强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第二杯酒,愿张家的烈祖烈宗,保佑九儿替张家血仇得报,沉冤得雪。”
“这第三杯酒,张世卿不孝啊!不孝子张世卿向张家的列祖列宗们赔罪了!”
三杯酒下肚,张世卿停杯不饮,从炕桌下的暗格中抽出一张羊皮纸,郑重地塞到仇九的手上:“儿子,拿着!这就是汪贼觊觎的那张藏宝图。幸亏当年爹爹随着带着,准bèi
在战事的空闲去寻宝的,才没有被汪贼掠夺去。”
黑暗中,仇九手摸上去,感知大概是一张成人巴掌大小的羊皮纸。
“说起这半幅藏宝图,却也有些来历。那时候你爷爷正在漠北与匈奴打仗,突有一位蒙面高人来访。那人并未要人通报,而是接连以点穴功夫制住了九道岗哨,单枪匹马直闯中军大帐,将藏宝图呈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