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涕泪纵横,吴桐突然咧嘴笑了,笑得彷如那一年的长安,没心没肺得春光灿烂:“我已经有儿子了,他可以继承我的一切,我是刀宗少主没错,但首先,我是一名玄甲军的战士,守卫函谷关是一万年前圣尊交给玄甲军的使命,关在人在,关破人亡,这是荣耀,我求之不得!”
“可是你会死的……”
“那就死吧!”
……
踢踏的马蹄溅起了漫天的风沙,渭城烟雨依旧在,恰似人间夕阳红……
不理会周围人群匆匆忙忙的问安,吴桐形色慌乱的走到了西厢角落里的绣楼之前。
院子里,有一风韵犹存的中年贵妇正在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侍女们搬箱倒柜,离别的愁绪,让每个人的脸上,都挂上了一丝毫不掩饰的悲伤。
良久,贵妇抬头,侧眼望向了呆立在小院门口的吴桐。
“你不走么?”贵妇笑了笑,神情很是复杂的走到了吴桐身前,半晌,她抬头深深的望着吴桐那青须凌乱的双颊,她很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表现的分外平静:“按你爹的要求,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长安那边,也都准bèi
得妥妥当当……到了那边,应该不会有这么冷吧……”
“娘!”只是稍稍红了眼眶,吴桐仰起头来,不敢再去看身前妇人那满是期待的眼睛:“您带着末末和定方先走,大概到长安的时候,孩儿和爹爹就来找你们!”
“没事儿!”轻轻的拉住了吴桐的手,感受着那一丝痛彻骨髓的冰凉,贵妇人黛眉轻蹙,故作镇定道:“咱们大西北的男儿,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退缩……桐桐,娘因为你的决定而感到骄傲!”
“噗通!”
陡然跪在地上,吴桐狞着脸,重重的三跪九叩,青石板上断断续续传来的咚咚声,直让绣楼前各自忙碌的人们瞬间失声,旋即泪洒当场。
“不去看看末末和定方么?”
“不去了!”没有回头,却已然泪流满面,吴桐顿住了身形,挣扎了好久,他才深深的吸了口气,让声音显得无比轻松:“娘就替孩儿向他们道个别吧!”
“需yào
带话么?”
“告sù
定方!”抬脚远去,悄悄的来,悄悄的走,吴桐的身影又一次消失在了漫天纷飞的大漠黄沙之中:“埋我白骨雪山旁,挽我旧弓射天狼!”
……
函谷关,塞北大营。
错落零散的篝火旁边,每一个玄甲军的战士都很安静,经过一段时间的疏导,函谷关的后方的渭州数十城,皆是人去成空……就在百姓们依次东归的时候,也有很多玄甲军的退伍老兵忍不住再起拿起了刀盾,换上了堆积在放假角落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