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的缘故,总觉得那根平日里一直紧绷的弦悄悄地放松开来。
严璟瞧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而后掩了唇正色道:先回我府里吧?时候还早,你先休息一会再回营中也来得及。
好。崔嵬捂着嘴又打了个呵欠,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跟着严璟的脚步离开了春风楼。
到底是常年习武的少年人,等二人走到王府的时候,崔嵬的睡意已经完全消散,又变得步履轻快,精神饱满。严璟瞧见了也不觉意外,更没有多言,仿佛忘记了方才请人到府里来的理由是什么,将人一路领进了自己的书房。
崔嵬跟在严璟身后神态自若,却不知道严璟虽然看起来总是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但他的书房却不是旁人随随便便就可以进的,王府的下人们即使打扫,也要先得了应允才能入内,可是严璟今日却不假思索地就将他引了进来。
因为还没来得及打扫,严璟晨起后写了大半的字还摊在书案之上,旁边还散落了几幅前几日作的画,看了一半的书册也随处可见。崔嵬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回过视线望向严璟,严璟也不觉得这副凌乱的场面有何不妥,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了下来,朝着崔嵬轻轻点头:随意就好,我这屋里没有见不得人的。
崔嵬便也不客套,直接走到书案前,将那张写了一半的字拿起瞧了瞧,一字一顿念道:带长铗之陆离兮,冠切云之咦,怎么没有写完?
严璟去拿茶盏的手顿了顿,目光望向他手里的那张纸,之后收回视线,淡淡回道:晨起的时候写的乏了,就随手丢在那儿了,原来还没写完。
是啊,还少了小半句,崔嵬将整张纸举起,挨个字认认真真地看过,我诗书读的少,这句倒是没有见过。璟哥,后半句是什么?
严璟隔着那张单薄的纸看着崔嵬,目光微微闪烁,声音却十分镇定:写的时候随意找了本书抄的,后半句是什么我倒也没记住。你在那纸的附近找找,说不定能找到那本书。
崔嵬将纸放下,朝着严璟笑:我也就是随口问问,就算找到看过了,转过头也就忘了。
严璟饮了口茶,笑着回道:我猜也是。
崔嵬也不在意他的笑,又将注意力转回纸上:虽然我自己的字写得不怎么样,倒是可以看得出来,璟哥的字写得很好,若是我能写出这样的字,当年也不会总是被先生罚抄了。
严璟轻轻笑了一声:若你是我的先生,我当年也不会总被罚抄了。
崔嵬抬眼与严璟对视,跟着就笑了起来:看见璟哥这样的字都会被罚抄,我突然觉得自己当年被罚的应当。他伸出手指从那字上轻轻划过,心念微动,那不然,璟哥将这幅字送给我吧?
严璟抬眼,目光朝那纸上看了一眼:不说字到底拿不拿的出手,写了一半的字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