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截脚程。
东佛想也没想就把人救出, 现下也无盘算, 居然想把陌生人往回去抬的,戚九却把手里两只脚一掀, 坐在河堤旁的大石头上不想动了。
陌川金贵的两只大脚板重重磕在石子儿间,哎呦呦一叫,身边空气里瞬间开出几百朵喇叭花来,喇叭花心里一阵连环绵绵叫。
哎呦呦~哎呦呦~哎~
戚九上去堵着他嘴, 拿手左右一挥,抽来打去的。
一众喇叭花随抽而散。
东佛始才回过神儿,益发讶异道,他他他竟然是个筑幻师
不是。戚九伸出五指合并的手刀,重重砍在陌川的皙白脖颈间,企图把他敲晕。
陌川的脸盘刷得透白, 惨兮兮呼道, 你干什么呀!痛感使他彻底清醒。
戚九强摁着他摇晃的头颅, 使劲又是三爆击。
陌川简直痛不欲生, 但,就是不晕厥。
东佛道,你敲的手法不对。回手一掌劈在陌川的脖根,陌川终于松口气儿似的翻了白眼。
戚九也没谢他,而是看世间最大的麻烦似的浑然打量了陌川一眼, 道咱们暂时不能回去, 首先眼前这个东西就不好解释。
东佛奇怪道你刚才说他不是筑幻师, 为什么又不能带他回鲤锦门呢。
戚九道,他的来头有些麻烦,纵然不是筑幻师,也绝不能带回鲤锦门去。
盯着陌川额心的红痣,那里面隐藏的东西不能对任何人提及,甚至是东佛。
一旦有人想抢陌川的银碎,必然是要了他的性命。
此一想,叫陌川折回花楼去,而自己假装从未听过见过,似乎也不是什么仁义的方法。
戚九倏然气道,说来,连你自己都勉勉强强在鲤锦门的外沿混日子呢,怎么好意思再带毫不相干的人回去!
东佛微滞,一种难以名状的伤感攀上胡渣,仿佛积雪消融后,冰砧的寒水侵入面颊,整张脸被极寒封冻至僵硬。
冥冥中,还带着些恨意。
他道,事不出于理之所无,人尽入于情之所有,世间的理由有千千万万,唯独这个理由俺不能说。或者哪天等俺死了,也是要随俺入土为安的。
戚九瞧他说得玄乎,不由自主道,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真心不建议带着他。
如你所见,他是身具幻术的人,而且之前还缠着我,说与我颇具渊源,要我承认一些并不能承认的事情,还因为此人的存在,我不能擅自使用幻法。
我把种种不便都列举给你听,莫非,你还想带着他
东佛语塞,他确实不能为难戚九,不由蹲下身去,探一只手在陌川的额头朱砂上一阵抚摸。嘴里窃然低语着,没错,没错,他根本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