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放空了下来,悠悠荡荡,似无着落,笑道:“要领教秋公子的天子剑,我却是很不愿意的。”
淅淅沥沥的秋雨渐渐小了,却始终未绝,陈远目光越过陆小凤,遥望天际流云,叹息道:“我只出一剑,此后便放舟出海,游世而去,此间之事,随便你们怎样了。”
陆小凤心中一惊,不料这少年天子到这荒岛跑了一圈不说,竟还要纵游海外,听这口气,竟似再也不回来了。
一念未绝,陆小凤忽道:“不好!”
忙重凝神定气,却见那少年正站在丈许外,正按着剑,笑吟吟地瞧着自己,不由暗道惭愧:“方才他若乘机出剑,我万万挡不住……看来是他留情了……只是,我却不能承了!”
陈远微笑:“仔细了!”
话音方落,一道微弱剑光已纵掌而出,稀稀疏疏,歪歪斜斜,漫不经心,有气无力的样子,似乎被风雨一吹打,便会散去一般,全无方才一剑诛众敌的惊艳风采。
“莫不是他久战吴明,方才又出了那样一剑,此刻神气终于衰弱了?”
“还是他有意如此?”
围观四人中,有两个这样想到。
陆小凤却不这样认为。
那剑qì
尚未到,冰冷的剑意已先行一步,无所不在,充塞天地,更无微不至,侵入了他的每一寸血肉,每一分骨骼,甚至极致蔓延,直刺心灵最深处的隐痛!
这一剑,似乎竟是全力出手,不比方才那一剑弱上半点。
陆小凤只觉那山,那海,那秋雨,那少年,这天地万物瞬间后退,全部成为背景,只余一点剑光,散发着淡淡的青色毫光,流星一般飞驰而来,直取周身要害,越来越亮,动人心魄,情知自己心灵为剑意所慑,方有这般奇景,却也不忙,只将真气一转,心神一清,果然幻觉散去,眼前青衫少年正飞掠而来,掌中剑光如淡虹,屈伸不定,如日月盈缩,阴阳轮转,于微光中暗藏玄机,毫辉中隐匿道妙,不知刺向何处,直叫人不知是该退该避,还是该进该挡?
边上四人已瞧的神摇意驰,不觉捏紧了拳头。
好个陆小凤,犹有余暇大笑一声,闪电般伸出两根指头,轻轻一夹!
尖锐破风声尚未传出,双指已到了面前。
这双指一伸,一夹,动作虽然简简单单,朴实无华,无甚出奇,却是血汗心力的结晶,是千锤百炼的真粹,已是铁中的铁,钢中的钢,精英中的精英!
到目前为止,这一着还没有失手过。
这一次,也没有。
陆小凤双指悬在面前,如老树生根,正正夹住一点剑锋。
剑锋冰冷,尚垂着一滴雨珠,将坠未坠,微圆而椭,折射出一丝轻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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