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些没有底气地开口,皇上死的如此突然和蹊跷,所有人都充满了怀疑,可是没有人会当着徐幼容的面质疑是她害死了皇上,即便她是最有可能的那个人。
“哀家说了,不是意外,是他们把皇上,我的儿子逼死的,我要他们偿命。”此刻的徐幼容再也没有了往日太后的威仪和尊贵,她如天下所有普通的,深爱着自己的孩子的母亲一样,为孩子的骤然离世悲痛不已,甚至忍不住迁怒于他人,天下但凡有孩子,并且爱着自己的孩子的父母,相信都能理解她此刻发自心底的悲伤和绝望。
可是失去了权势的武装的她,也如天下所有平凡的母亲一样,拥有的只有悲痛和绝望,再也没有了随心所欲使用手中掌握的权力而复仇的自由。
就像此刻,无论她如何歇斯底里,如何悲痛欲绝,回应她的只有沉默和拒绝,她像是一个被抛弃,被孤立了的人,没有人能理解她的悲伤。
“西北军保家卫国,立下过赫赫战功,绝不可杀。”礼部尚书沈昕伯向来痛恨徐幼容,此刻却难得地有些同情她,也许相比起拒绝,她更害怕的是沉默,所以在所有人保持沉默时,他主动开了口,即便说出来的依然是拒绝的话。
他们都很聪明地对于西北军的诉求心照不宣,因为那是一个有关于皇室,有关皇室尊严的秘密。
“可是他们害死了你们的皇帝,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
“西北军虽然驻守城外,阻止京城士兵外出,但是从未有一兵一卒进入过皇城,先皇之死是个意外,却绝非西北军中人所为。”没有人愿意与此刻的徐幼容对话,因为现在的她看起来疯癫又不讲道理,已经被仇恨和丧子的悲痛彻底冲昏了头脑,那些曾经投靠她,甚至谄媚她的大臣,此刻回应她的只是沉默和冷漠,这更加重了她的痛苦和绝望。他们投靠和效忠的是那个冷漠而睿智,心狠而聪明的太后,而不是一个普通的,因为失去深爱的儿子而陷入无与伦比的悲痛中的母亲。
只有沈昕伯,在明知此刻的她完全听不进道理,也没有人愿意与她讲道理的时候,依然在与她对话,他并不指望自己的话能够改变她的想法,也深知事到如今,天下已经不再是她能掌控的天下,她的想法也并没有那么重要了,可是出于对一个普通母亲的同情,他愿意用对话,哪怕是拒绝的方式稍微平息她心中的恐慌。
他的这一点善意被很快恢复了清醒和冷静的徐幼容所铭记,并为此而感恩,她这一生在充满冷漠,阴谋和权力的斗争中度过,难得的一点温暖的善意竟然也是来自那个曾经反对她的人,为了报答这一丝善意,也因此相信这个反对自己的人终究是一个好人,她在临死前将自己身边最重要的和凝交给了他。
此刻,朝堂之上,自坐上龙椅后一直没有发话的穆池终于开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