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后,心细如发的梅洛儿便知道了燕祁的存在。她不止一次在恭邑面前感慨,“人人都知道左相的公子,从来都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孤高冷傲,从不与人交往,可那日我在府外见到的,分明只是一个担心心上人安危却又拉不下脸的普通男子啊?”
恭邑心烦意乱,梅洛儿说着,她便这样想着,脑海中不断浮现他局促而又不安的模样,心疼不已!明明是她的错!
可是,要怎么办,难道,要她亲自上门去服软吗?告诉他那并不是她的本意,告诉他,她知道她说完那番话后他的失望和落寞,告诉他她不该拿现在的他和过去的他作比较,然后求他原谅?告诉她,从今以后,她也会用心为他们的将来筹谋!
可是,她心里有个结,三年未见,他确实变了很多,知道怎样戳她的痛处,知道怎样狭制她,也变得冷淡了,甚至好多事情,她都不敢再按他曾经的性子揣测他!
他对她是温柔用心,可待旁人,总与从前有些不同。他似乎更爱重她了,爱重到每每总在她的事情上透漏着不安!
他不再是那个每每人们提起,总要夸一句和善的秦家大公子了,甚至偶尔对着她也着急上火。可她却爱他进命,同时也因为他的爱重心安和沉沦。
梅洛儿细细观察她的神色,调侃道:“怎么,心疼了?心疼了为什么还不去服个软,你是女子,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连一个脸面都拉不下了?”
恭邑呢喃,“不知为何,自重逢来,我心里总透着不安,燕祁他,变了很多!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总是微笑着意气风发的站在我身边的男子,在我面前变得自卑,变得不安,变成了一个会吃醋,会发脾气的小孩子!他的眉眼冷峻如霜,大千世界,只对我一人含情!可我总在想,从前的燕祁不会这样,不会那样,我是那么看重我和他的这份感情,那么看重他,可一想到或许离了我,他能顺遂,能更好,即便是狠不下心,我也没有勇气再去纠缠他了!”
梅洛儿笑:“那你是爱现在的他,还是过去的他?你为了他好,宁愿自己辛苦,可你何曾问过他,怎样才是为了他好?又或者,你根本还在为那天的事吃醋?”
恭邑摇头,眼中却越发迷茫,“我不知道,我爱过去的他温润如玉,也爱现在的他锋利隐忍。我与他有那么多的过往,那么深的感情!他是我的燕祁,无论他变成什么样,我都愿意站在他身边。无论他将来会怎么变,我都随时做好了重新认识他的准备,和一直爱重他的决心!我只是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好?我承认我吃味,也曾生气又难过,可这一切跟他比起来,似乎又没那么重要了!”
梅洛儿叹气,“分明你难离他,他亦难离你,只要你肯,最坏不过同穴死!你扪心自问,是你舍不得用命去替你们挣一个前程,还是你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