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示弱,眼珠子一转,偷偷掐了怀里襁褓中孩子一把,孩子尖锐的,极具穿透性的哭声瞬间钻进在场所有人耳中。
孩子一哭,拄着一根磨得锃光瓦亮树枝做拐棍儿的老太太立马跳脚,精准的对着女人所在方向,快速将孩子抢到怀中,心肝肉的哄着,顺带也不能轻易饶了两个惹哭她大孙子的丧门星。
要不是周先生一早注意到她双眼失明,很难想象方才的动作是这老太太单独完成的。
大厅瞬间乱成一锅粥,三个男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年长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走起路来一撅一拐,直接被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扶着坐在周先生对面。
稍显年幼的那个看起来有几分机灵,对着时砚喊了一声“五弟”,一耸肩,露出个无能为力的表情,跟着坐下了。
厅中两个女人围着瞎眼老太太怀里的孩子争执,上演了一出泼妇骂街。
等骂痛快了,各自找了地方坐下,见桌上有茶水,也不客气,直接用茶壶对着嘴巴灌了一气儿,最后一抹嘴,稍显年轻的女人翘着腿儿,脚尖儿大喇喇一晃一晃的,对时砚说了进来的第一句话:
“我说五弟,都说你发达了,十里八乡传的有鼻子有眼,吃香的喝辣的,好不舒服自在,合着这是发达了就不打算管咱们这一大家子死活了?
要不是今儿咱们刚好进城瞧瞧四弟,路过你家,都不知道你如今过的什么神仙日子呢!
怎么,咱们这些穷亲戚上门,你是连多余的茶水都舍不得让人上一壶吗?”
周先生也是在村中长大,自认见惯了各种家长里短,也被眼前的一幕幕惊的一愣一愣。
当事人时砚倒是淡定的很,什么都没说,视线从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锐利,深不可测,让人瞧了便不由自主的瑟缩一下,方才还闹哄哄像菜市场的大厅,莫名安静下来,便是从一进门就啼哭不止的孩子,也止住哭声,躲在老太太怀里不动弹。
来人正是许家一家子,整整齐齐,上到许父许母,下到许老大,许老二,许三丫,许老四,以及许大嫂,还有许大嫂生的宝贝疙瘩。
所有人都被时砚的眼神给唬住了,受影响最小的要数瞎眼的许母了,因此见没人开口,便小心抱着怀里的大孙子,扯出一个笑,艰难的对准时砚方向。
“老五,你瞧瞧,这是你大侄子,生的白白胖胖,一看就是咱们许家的种!你快瞧瞧呀!生的多好!这小嘴,这小鼻子,大眼睛,多稀罕人呢!”
时砚懒洋洋的,不跟这记吃不记打的老太太计较:“娘您确定您大孙子白白胖胖的?莫不是因着您瞧不清被人给蒙骗了。
咱们许家人从我太爷爷那辈儿起,便黑瘦黑瘦的,无一例外。便是咱们全村生的最好的我四哥,那也跟白沾不上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