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起火,至今晨卯时,九千两黄金已全部熔化成水,用时七个半时辰。
金水现贮于范铸炉之中。青铜铸模已安置妥当,只等大人到来,范铸便可开始。”
埃兰布转过头来颔首点头,显然是对掌固的回答很满意:“非常好,你们辛苦了。”
掌固赶忙躬身答道:“承大监关恻,卑职等职责所在,不敢言辛苦二字。”
埃兰布走到范铸台前,仔细检查了青铜铸模,以及周围一应用具。
而后,他对身旁的掌固嘱咐:
“今日范铸之器,自图纸用料,捶揲錾刻乃至设色花纹,都是由圣上亲自度定。
可谓是皇帝亲监,非同小可,尔等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切切不可出错!”
掌固赶忙躬身道:“谨领大监教诲。”
埃兰布把手一挥道:“开始吧。”
掌固急步走到范铸台前,从令签筒中取出一柄旗,轻轻一摇。
早已伺候在青铜铸炉旁的火工们牵起炉两侧的粗绳索用力向前拉拽。
伴随着“哗啦啦”的巨响,青铜铸炉在火工们拉拽之下,沿着铺设在屋顶的轨道,缓缓滑至范铸台的上方,对准了下面的圆形青铜铸模。
掌固又从签筒中取出一面红旗,轻轻摆了摆。
拉拽铸炉的火工退开,六名范铸工匠上前,用六根长约一丈带摇柄的伸缩铁制长杆抵住铸炉,所有人齐齐望向埃兰布。
只见埃兰布伸出右手,掌固忙将红旗递到他手中。
时间仿佛凝固,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埃兰布身上,埃兰布一动不动静静地盯着铸炉。
铸炉已渐渐冷却下来,埃兰布把手中的红旗呼啦一摆,掌固倾身上前,从身旁火工手中接过一根长约丈许的铁制测温鉴,来到铸炉下,将测温鉴置于铜炉侧面。
少顷,拿下铁鉴看了看道:“大人,仍是高热,还要再等等。”
埃兰布微微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不能再等了。”
说完慢慢举起红旗。
掌固看着埃兰布手中高高举起的红旗急步走到埃兰布身旁低声道:“大人且慢,请三思而行啊。
此时炉温过热,金水如汤,一旦铸炉角度拿捏得稍有失当,金水必定喷溅而出……后果不堪设想啊!”
埃兰布正要把手中的红旗往下挥,听掌固这么一说手也停在了空中。
思忖半刻深吸一口气,把手中的红旗轻轻一摆沉声道:“一杆轻放两寸!”
铸炉下,第一排持铁杆的工匠轻轻转动铁杆中部的摇柄,铁杆缓缓向下缩回两寸,铸炉慢慢倾斜,呈四十五度角。
掌固在一旁不无担忧地道:“大人,角度太大了吧,金水会溢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