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个月,不是也活得很好吗?在京城的这个勋贵圈子里,我毁了脸,就只会沦为别人嘲讽的对象,避之唯恐不及,永远也抬不起头来。可是父亲,您一定不知道,我流落在外的那段日子,遇到的那些人却不是这样的,他们不会因为我没有一张好脸就看不起我,羞辱我,反而会善意的帮扶。父亲您知道么,从我出事以后,尤其是到庄子上去之后的那两天,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可能就要做行尸走肉那么过了,永远也不可能再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再也不能抬起头来堂堂正正的生活了。可是后来我死里逃生,流落在外,我才发现这世上原来还是有我的容身之处的。父亲,我不再羡慕锦衣玉食,人前显贵了,只想要堂堂正正的活在阳光下……好么?”
曾经她所执着追求的那些,什么名利富贵,在一场风暴面前,根本不堪一击,甚至还会变转风向,成为刺伤自己的利刃。
荣华显贵,做人上人固然是好,可登高必跌重的道理,她却是死过一次之后才懂的。
这个权贵的圈子里,对她这样的人,要求实在太苛刻了,她一个坏了名声又坏了脸的女人,后半生再无出路,只能过得生不如死,与其这般艰难的做着别人口中的谈资和笑话,还不如踏踏实实的活到市井之间去,最起码——
那里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每个人看待她时都是善意的,要有人情味的多。
长宁伯怔怔的看着女儿,半晌,还是亲自弯身将她扶起来,老怀安慰的拍着她的肩膀道:“你是真的长大了,懂事了,这样,父亲也就放心了。”
只是——
这成长,付出的代价也实在太大了。
赵雯君笑了笑,如释重负,心中却是斟酌了一下,又再迟疑道:“父亲,还有一件事女儿想求您……母亲这次虽犯了大错,但终究是也因我而起,反正我也不方便住在家里了,您就准我去庄子上陪母亲一阵子吧?母亲她也伤了,我想照顾她到伤势痊愈再找出处?”
长宁伯知道她们母女的感情深厚,想了下就答应了。
既然已经决定继续隐瞒赵雯君死里逃生的事了,赵雯君就确实不宜在府里久留了,正好这天赵二公子休沐在家,长宁伯就让他打点了车马送赵雯君去安置长宁伯夫人的庄子上。
兄妹俩带了些补品就出了城,赶到庄子上时正值晌午。
长宁伯夫人已经被休,加上心腹韦妈妈也不在了,她被发落到庄子上,身边没个贴心的人服侍,庄子上的下人也知道她失势,难免怠慢,赵雯君兄妹俩赶到的时候,从门房到后院,各处的奴才都在趁着大中午吃酒耍懒。
这个庄子并不是之前赵雯君落脚的那个,而是更小也更偏远的一处,赵雯君以前没来过,庄子上的下人自然不认识她,见她穿的普通还毁了容,就只当是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