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久不住人的朴素屋子,突然问了个古怪的问题。
“我今年多大了?”
碧丝甜美的笑容一僵,目光中闪过一抹惊恐,强撑着干笑小心回答:
“您昨儿个才刚过的十三岁生辰,您不记得啦?”
苏瑾沫眼睛一亮,看看眼前快哭出来的丫鬟,想笑一下又牵出一连串咳嗽。
“水。”
碧丝将一个靠枕塞在她身后靠着,又将薄被往她身上拉了拉,这才忙忙去倒水。
“小姐,您慢点喝。”
苏瑾沫嗓子里火烧火燎的,不用丫头喂,自己端了甜白瓷的杯子大口喝水。
“再来一杯。”
甘霖入腹,带来一阵清凉,却还浇不灭心火,她将杯子递过去,又要一杯。
“您出了好多汗,可不得渴了么。”
丫鬟体贴地又倒了一杯温开水,伺候她喝下,心疼地望着神色憔悴的小姐。
小姐自来规矩上是极好的,温言细语细嚼慢咽的,哪曾这般牛嚼牡丹过?
可见是病得重了。
苏瑾沫又喝下一杯水,这才觉得好些,抬头扶了扶昏沉的脑袋,果不其然摸到缠裹的纱布,疼得吸了口凉气。
会疼,不是做梦,她真的回来了!
“小姐可是伤口疼?”
碧丝心疼地轻轻拿下她的手,凑近来隔着纱布对着伤处小口小口吹气。
“别吹了,我没事。”
苏瑾沫眼中似是氤氲着一团明灭飘渺的雾气,瞧不清底下真实情绪。
“把药拿来,我喝。”
碧丝眼底闪过一抹意外,先是惊喜,随即满满都是心疼。
小姐打小怕喝苦药,每次生病都要夫人哄好久才肯喝,如今却主动要求喝药,可见真是吃着教训了。
“我喂您喝,小心烫。”
碧丝端个杌子坐在床边,拿调羹盛了药汤一勺勺细细吹了喂她。
苏瑾沫张嘴干脆利索地喝了,连眉毛都不曾皱一下。
碧丝看着愈发心疼,小声抱怨。
“年前老夫人大寿,定北侯明明送了一枚回春丸做寿礼的。这次小姐受了伤,夫人亲自去求,老夫人却不舍得给,委屈小姐喝这苦死人的药汤子,偏心。”
“噤声。”苏瑾沫横了忠心的小丫头一眼,依旧觉得她如今尚且带着几分稚嫩的面孔,看起来如同做梦般不真实。
碧丝做了她的陪嫁丫头进侯府,在她初次怀孕不方便侍寝时,便被当时还是世子的李念收用了。
后来她的麟儿夭折,一怒之下发作下人,便一并将碧丝也给处置了。
直到上辈子临死前,薛玉环那个贱人得意洋洋说出当年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