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秋雨,淅淅沥沥,吴地姑苏,在城外不远,灵岩山中鲜为人知处,有一间雅致小园,其门上牌匾,用隶书刻着三个棕色大字:“静流居”,这三个字扁平古朴,笔墨洒脱,其中蕴藏,竟有通古之意。
此刻的静流居中,却是门庭萧索,其中门大开,院中满布的奇花异卉竟因乏人照料而呈枯败之像,园内鹅卵石头铺就的一条小路也因无人洒扫而铺满落叶,在这落叶之上,竟踏出一行脚印,脚印指向,乃是静流居居中一间厅堂。
只见这间厅堂之上,同样有一块牌匾,书着:“雅园”这两个大字,此刻已过了午前阳光照进屋子来最亮堂的那段时间,故而室外阳光虽盛,厅内却是光线昏暗,顺着太阳透过窗棂射进来的几缕光线,依稀可辨在这雅园厅大厅之上,正站着一个灰色衣衫的老者。
这老者约莫五十多岁,所穿衣衫,乃是一副关外之人的打扮,老者脸上满是岁月磨砺的痕迹,想来不知是经了多少风霜,又添了多少沧桑。
这老者冷冷注视着的,正是瘫坐在身前不远处,一张胭脂木椅子上的另一名老人,这老人佝偻着身子,蜷在椅子上,他身子瘦小干瘪,鸡皮鹤发,双眼空洞无神。
站着的那老者不由叹了口气,幽幽叹道:“静流先生,你很好!”
“呵呵呵呵”老者尖利的笑声回荡再幽暗空旷的厅内,犹如神鬼夜哭,他喃喃道:“很好,很好,我如今的样子,果然很好。”
站着的那老者观静流先生的身体神色,心中不觉有一丝后悔,心道虽知静流先生早过期颐之年,但不知他一世修行,精神竟差到了如此。
他早已看出,此垂垂老矣的老人,所余下来的生命力,已然不多了。
此时的静流先生,便似那风中的蜡烛,凄凄摇曳,朝暮难保,但他仍耐着性子问道:“你那两个仆役,云清云殊那两个老家伙又在哪里了?”
“云清、云殊……呵呵呵呵…”静流先生仿佛想起了什么,又尖笑起来,之后,他指着身后幽深黑暗处,对身前站着的老者说:“你看啊,他们都在那儿呢…”
“嗯?!”站着的那老人向前定睛一看,心头不觉一惊,原来静流先生坐着的椅子之后,竟摆了一张大供桌,而那桌上,又密密麻麻供着几十个牌位……
“他们都死了?”他不由问道。
“是啊,都死了,都死了……”静流先生一遍遍的重复,似是埋怨,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出去没多久,命灯就几乎同时灭了,不知是谁,竟杀光了我的徒子徒孙……”
他呼的抬起身子,无限凄怆的嘶喊道:“他们为什么都死了?!丢下我这孤零零一个人!”然而这句话喊出,静流先生便似泄尽了全身的力气,他重又跌回那宽大的胭脂木躺椅中去,喃喃道:“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