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平城有护城河,司马锐的人马还略略高于冷长熙,另一方面……
“宫中探子来信说,皇上已经快不行了。”一盏孤零零的油灯下,冷长熙搁下用小竹筒装着的密函,身旁的秦玉暖正准备替冷长熙披上避寒的披风,手却是那么一顿,稍一迟疑,张口问出:“这消息可靠吗?”
“红色筒头标记,是自己人。”冷长熙仔细看了看装着密函的小竹筒,接着便陷入了沉思,按照大齐律例,若是皇上驾崩,在没有遗诏且没有立太子的情况下,应当是由文武百官从成年皇子中论资排辈,讲究能力休养共同推举下一任皇帝,可如今满朝文武都是司马锐的人,这局势必然会有利于司马锐。
若是有遗诏,只怕也早就被司马锐篡改或者撕毁了。
同时,如果一旦司马锐的地位被确认,冷长熙就成了师出无名。一想到这一连串的后果,冷长熙如今身处高位,不得不多担心一些。
看来,攻破平城,迫在眉睫。
冷长熙深吸一口气,唤来了一直在外头等着的冷武。
“传令下去,明日攻城。”
“将军,明日会不会太匆忙了些?”冷武拱手道,“新招入的水军还没有统一的衣服和名牌。”
“明日用不到水军,不碍事。”冷长熙一下一下用修长的指节磕着圆木案几。
可第二日,等待西夏四十万士兵都整装待发,气质昂扬的时候,平城的墙头却甩出了一块木牌。
“免战?”拓跋无欲好不解气,“他奶奶的,老子准备得这么充分,早晨还特意多撒了把尿祭天祭地祭祖宗,他居然挂出了免战牌。”
虽然是战场,也会讲究一些人情味,两军交战之际,若是一方有重大节日或者重大的丧事,都可以挂出免战的牌子,若此刻强攻,虽然有胜算,可也会落得一个不义之师的名号,虽然历史上有不少人这样干过,且由此夺取了江山,可这一笔账却会一直记着。
拓跋无欲扯开了嗓门对着城墙上挂牌子的老头子喊道:“老头,我问你,我记得今天可不是大齐的什么节日,这挂牌子是做什么。”
这老头子耳背,拓跋无欲又扯开嗓子喊了一遍,这老头子才慢悠悠地回了一句:“哦,是咱们三皇子殿下最喜爱的一匹千里马死了,三皇子一向珍惜这匹马,视如己出,如今这匹马死了,三皇子殿下准备以对待大齐小皇孙的礼节将他厚葬呢。”
“对一匹马视如己出,这不是在骂自己也是畜生吗?”秦玉暖小声嘀咕了一句,却恰好和冷长熙相视一眼,便是知道,原来两人想的是一样的。
也不知道司马锐安的是什么心,居然想出这样一个借口,无非是看中了冷长熙此次出兵所追求的就是名正言顺,冷长熙是决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