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话还没说,许娘子就气喘吁吁从里面小跑出来:“张管事,公子让钱朵姑娘进去说。”
太闹腾了,直接惊动了里面的墨宸。
…………
钱朵直接被领到上次商议事情的书房。
书房里烧了炭火,地上也铺上了厚厚的地毯,很是暖和,只是椅子却少了许多,只有两把,其中一把墨宸还坐着。
钱朵眼睛在地毯上扫了扫,地材质上乘,毯心为四合如意天华锦文,从门口直铺到座位。
这么一大块,怎么也得费好几十两银子。
第一次见墨宸两个主仆,也不像有钱的模样,两个人什么来路。
凭墨宸踢她的那一脚,该不会是抢匪金盆洗手隐姓埋名躲云岗镇享福了吧?
不过打着墨家的名声,又不像。
普通劫匪没那个胆子。
钱朵偷偷打量墨宸,对放玉簪墨发,一身素袍,懒洋洋靠在椅圈里,细碎的头发散下来盖在他光洁的额头,与长长睫毛连在一起,眸子澄澈,一点都不像劫匪。
“外面吵什么呢?”墨宸漫不经心问道。
钱朵收回目光,将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您就是想做善事,街头施粥,捐钱捐粮都成,捐蔬菜我真没听说过。大冷的天,老百姓难道捧着硬邦邦的茭白帮子啃?”
“……粮食?”墨宸眼睛微眯,似乎想起一件好玩的事情,嘴角翘起来,笑得意味深长。
钱朵觉察到对方情绪不错,事情似乎有回旋余地,便慢慢放缓了语气,不再像刚才那样怼张东成:“所以你捐菜过去,衙门那边也没有好的处理办法。”
“我的意见呢,咱将菜运出去卖掉,分成之后,您想捐就直接换了粮食,多好。”
要捐捐你那份,把我的钱给我。
墨宸听出了钱朵话外的意思,目光带着趣味:“没想到,一心为公的王相公,却有个唯利是图的外孙女。”
钱朵身形一僵,不可思议望着墨宸:“你……”
“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毫不犹豫答应同你合作收菜?”墨宸说:“我自然要调查清楚合作者的身份。”
再说他跟钱朵,也算有过生死之仇,更不能大意。
钱朵身世好查的很,都不用费劲,青州总共出过一个状元,云岗镇钱家沟人氏。
王相公榜下捉婿,青州王府代表家乡送过贺礼呢,可惜风光没几年,就随着老丈人倒台变凉,没想到躲回了家乡。
这件事随便街上找人问问,就能知道。
张东成早在送钱朵回钱家沟之后,就将其身世打听的一清二楚。
“你觉着自己做买卖是好运气吗?不过是你爹的恩泽还在,大家让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