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你惦记。我虽没见过今上,可却晓得人情道理。你身为今上伴读,是今上可信之人。你用这信任去换权势,这份信任就会散了。鼠目寸光,愚不可及!”说到最后,已经带了怒意。
若说前面的话是忠言告诫,这段话就是直言呵斥。
即便道痴素来淡定,眼下也被训得满脸通红。
王琪在旁,更是坐不住,忙起身道:“表叔误会二郎,想着举荐表叔与表哥出仕是侄儿的意思。方才侄儿在路上撺掇的二郎。”
张老爷闻言,神情稍缓,不过言语依旧锋利,冷笑道:“七郎即便日后成了皇亲也在安陆,操心京城之事也太早了。”
在世人眼中,嘉靖是过继到皇室,三郡主依旧是王府郡主,王琪这个仪宾自然也没有离开藩国的道理。
王琪满脸通红,又不好说自己担心成了驸马的话,点头道:“侄儿晓得错了。”
虽说王琪与道痴依旧受教的模样,可两人面露窘态,显然心里并不坦荡。张老爷的眼中露出几分失望,没了说教的兴致,起身道:“我不日离京,要去与两个老友道别,恕不奉陪了,你们两个去见顺娘吧。”
说罢,他唤了小厮进来,吩咐引两人去内宅,便丢下二人,自己出门访友去了。
道痴与王琪对视一眼,面上都有些讪讪。之前还羡慕张老爷的洒脱随性,可这份随性用到他们身上,还真有些受不住。换做面皮薄的,被这样仍在一旁,哪里好意思再次登门。
同时张老爷的话也如警钟一般,敲打在二人心上。
两人都是上无父兄,自诩有几分小聪明,惯会自己拿主意的。听了张老爷这番话,才晓得“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是文章”。他们这几分小聪明,显得太笨拙。
道痴道:“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七哥与我还是顺其自然吧。”
他心中开始反省,自己这些日子还是浮躁,真的“鼠目寸光”了。对于嘉靖来说,哪里看不出真心与假意。即便自己晓得所谓“忠心”有了参杂,可也得当成十足真心来表现才好。
王琪心有戚戚然地点头,道:“清静无为总比画蛇添足要稳妥。”
顺娘已经得了消息,晓得王琪与道痴来了,恨不得立时到前头来,可晓得公公在前院待客,没有使人相招,也不好随意到前面来,早打发腊梅到前头穿堂后等着。
小厮一带二人到穿堂,腊梅便看到,便转身去通传。
因此,等道痴与王琪到了后院,顺娘已经从厢房出来,迎上前来。
道痴见她疾行而来,忙速行两步扶住,道:“姐姐慢些!”
顺娘盯着道痴看着,不知不觉红了眼圈,道:“二郎长大了,比姐姐还高了。”
道痴也看着顺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