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心疼,但也做不到心狠。
“好了,是我错了,”他的语气发紧,不太自然,第一次对人这样说话,“叔叔跟你道歉。”
“……”沈棠初依旧板着小脸,眉头却松了些。
傅柏凛趁势勾了勾她的小拇指:“陪我喝完汤再走,我一个人喝没滋味。”
沈棠初扁了扁嘴。
没滋味?难道她是什么调味品不成?
老男人说话跟撒娇似的,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
“傅叔叔,”沈棠初关上左边最后一个消毒橱柜,深吸一口气,“你这里什么都没有。”
连一只碗,一双筷子都找不到。
是真正如雪洞一般。
不沾一点烟火气,厨房的一切都干净得跟新的一样。
傅柏凛站在她身后,“老宅翻新过,我也很少在这儿吃饭。你等一下。”
他准备让助理送些厨房用品来,也就一通电话的事。
却见沈棠初自顾自地打开了保温盒,从里面取出了一只粉色小碗和配套的短筷子。
然后把汤倒进小碗里,又用筷子特意挑出几块肉。
倒完汤,有一些洒在桌面上了,她就从随身背着的小包里拿出纸巾擦掉那些汤汁。
她动作不紧不慢,有自己的节奏,侧脸在灯光下显得分外柔美。
连耳垂上的小绒毛都透着精致。
傅柏凛倚在桌边,目光不自觉升了几分温度,就这么粘着她的背影移动。
看不够。
他一想到那天晚上赶到现场时,女孩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模样,心里便有种呛水的窒息感,更甚于那个寒冬的湖水。
他甚至不敢想象任何后果。
臧罗说他是个疯子,据说醒来后,对警察大喊说傅柏凛要杀他。
没人相信一个罪犯说的话,只有傅柏凛清楚,他没说谎。
他至少在那一瞬真的动了杀心。
如果她有事……
他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傅柏凛漆黑的眼神深而沉郁。
他终于意识到沈棠初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从前她总是仰视他,乖巧得像个黯淡的影子,很少有主张,从不反驳他,更不会拒绝,没有脾气。
这才给了他自以为是的机会。
结果把人气跑了,她有了别人,他后悔。
的确是活该。
离不开她的那个人明明是他自己。
沈棠初把汤端到桌上,轻轻扯了扯傅柏凛的衬衣,那张娇俏生动的脸故意垮着,冷冷道:“就用这个喝,不许剩下。”
颇有点女主人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