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灰撒于城门大路。石宣的妻儿九人也一同被处死。
在杀他们前,石虎更行为艺术地表演了一番慈祖心肠:抱着石宣几岁的小儿子痛哭,连腰带都被小孩扯断,却始终不肯当真赦免他。
以石虎素来的残暴,若不是他本心要致这个小孙子于死地,杜绝后患,难道他手下那些大臣竟真敢违逆他,竟当着他的抢走小儿处死?
当石虎决定立幼子石世为储君,更做了一番恨不得刮心剖腹,诉说苦衷的表演后,却无意吐露真言:正因为他自己的皇位便是篡夺而来,因此他视储君位置上的儿子为最大潜藏威胁,所以最终立一个十岁小儿,是预计自己已经活不到他长成来争权之日了。
所以,石虎才会一边立石邃为太子,一边宠爱石宣并授予偌大权柄,让他和太子相制衡;等到石邃一死,石宣继任太子又成了新的威胁,所以他才要一边宠爱石韬并授予偌大权柄,让他和新太子相抗衡。
本质上,石邃、石宣、石韬以及他们的妻儿,都是被石虎这明眼人一看便知的粗糙“帝王心术”给坑死的。
石虎对石宣之所以做了一番毫不顾惜父子情分的虐杀,也是希望吓阻其余成年儿子们的勃勃野心,只是石虎虽然如此煞费苦心,他那些不成器的儿孙却不能洞悉他的用意。在他死后又迅速掀起了新一轮又一轮的刀光血影,也让汉人大将冉闵趁势而起,掌握了国家实权,敲响了羯赵这个中国史上前所未有的反人类政权的丧钟。
“石宣,汝可知罪?”石虎的脸色一沉。
石宣被搀扶着,被迫屈膝跪到了地上,但是他依旧不发一言,低着头,披头散发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说话?”石虎嗤笑了一声道,“事到如今,任你说破天,朕都不会宽恕你的!你这个孽障!朕当年就应该在你还在娘胎里的时候,一脚把你踹死!”
石宣低着头,但是恍若野兽一般嘶哑的声音响起:“石虎,杀了我吧。我自知今日难逃一死,车裂、腰斩、凌迟都随便你,给我一个痛快的。”
“呵呵!就这么想死?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石虎沉声道:“来人,动刑!”
没想到石虎竟然要在这个商议国家大事的崇政殿,当着群臣的面前对石宣动用酷刑!
可是石虎的命令是毋庸置疑的。
两个宿卫闻言,顿时一左一右地上前架住了石宣的胳膊。随即,又有一个内侍提着一条锋利的铁环进来。
石虎眯着眼睛道:“石宣,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杀害你的弟弟石韬的吗?”
石宣沉默。
“动手!”
那个内侍提着铁环,又让另外两个宿卫张开了石宣的嘴巴,拽住了他的脸。内侍眼疾手快地使用铁环,径直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