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主张对思想危险的行为进行惩处,官府也应以罪刑法定为依据,作出无罪推定,而不是作出有罪推定。”
“法律可以禁止人的言行,却无法禁锢人的思想。对于每个人来说,内心的思想总是很活跃,也不乏危险的思想。比方我们和某一个人发生矛盾,或者某件事令我们很气愤,内心甚至会产生将对方杀死一百次的想法。但事实上,那只是一时之气,心情平复之后还会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羞愧。”
“要是法律诛心,对人的内心思想以犯罪进行惩处的话,恐怕世上没有人不犯罪的了。法不诛心,唯论言行能有效防止别有用心的人以法律之名,行泄愤、报复、迫害他人之实。”
看着冉闵似懂非懂的模样,王猛笑了笑:“大王,臣说了这么多,你都听懂没有?”
冉闵颔首道:“景略,你说的这些寡人都知道。寡人也知道作为一国之君,应当以身作则,不应该滥用职权,公报私仇,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将刑事擅自扣在一个人的头上。”
王猛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冉闵起身,向着王猛作揖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景略,寡人自知这是不应该做的事情,但是寡人想要新法顺利推行下去,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这不是大王你将罪责强加于别人身上的借口。”
王猛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大王,须知法家主张的是法治而非人治。”
“噢?这法治为何?人治为何?”
“孟子曰:‘君仁莫不仁,君义莫不义,君正莫不正,一正君而国定矣’。人治之思想,在于依靠道德高尚的圣贤通过道德感化来治理国家。”
“儒家重视人治,主张为政在仁,法固然不可缺,但执政者其身正,不令则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人治主张君主以身作则,施德行仁,并尚贤使能,任用得力官吏推行礼治,以达文武之治,布衣方策,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的境界。”
“简而言之,就是主张把人治与礼治、德政结合起来。孔子曰:‘夫礼,先王以承天之道,以治人之情。故失之者死,得之者生’。人治则偏重德化者本身,是一种贤人政治。人存政举,人亡政息!这难道是大王你想要的吗?”
“不,这不是寡人想要的。”冉闵果断地摇摇头。
王猛又道:“推崇人治,不是不可以富国强兵,但是局限性有限,除非是贤明的君主在位,不然国家想要强大绝无可能。如春秋时的齐桓公,战国时的齐威王,他们都是依靠人治来使得国家强大的,但是富不过三代,他们一死,国家就渐渐衰落了。”
“何以也?就是因为主张这种国策的国君薨了,而继位的国君又施行了另一种国策,故而这是人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