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若愚便将书信呈上,道:“小人受何巡检所托,送来这封信。”
胡判官疑惑地打开信封,先看到里面掉落一本账册。
随即看了内容后,再翻翻那账册,神情顿时大变,紧张到直接结巴起来:“竟,竟有这事儿?本,本官教女无方,让何巡检动怒了。本,本官这就将她唤回家中,好生管教一番!”
端木若愚一直盯着胡文秀的神态,眉头微蹙。
随即,他心一横,又摆出副趾高气昂的模样,道:“何巡检的意思,可不是让胡判官管教一番便罢了!吞了沈家的财产,必须一分不少地归还,还有你那个女儿,也做好再嫁人的准备吧!”
胡文秀闻言,顿时一脸惨然,六神无主地说道:“这,这不至于啊何,何瑾他欺端木小兄弟,你是何巡检的心腹,能不能看在本官的面子上,给说些好话?”
“唉这事儿也实在是你女儿,做的太过分了。”端木若愚这时,面色就和缓了些。
随后,又思忖着道:“不过,何巡检只送来这么一封信,话也未如何说绝,想来还是有转圜余地的。判官大人不妨就此回上一封信,小人也从中说合一番如何?”
“好,好,好”胡判官连说三个好字,当即便写了回信,千恩万谢地交给了端木若愚,目送他离去。
不过,就在端木若愚走后,他的面色就变了。
眼中再没适才的唯唯诺诺,反倒射出了逼人的杀气。一只手微微一按那硬木桌案,随即上面竟隐隐现出了一个掌印!
这一刻,平凡到平庸、貌不惊人的胡文秀,竟显得异常威风凛凛,不怒自威:“哼,何瑾!你这头精明的貔貅,果然也将目光,投到沈家这块肥肉上了吗?”
“哼,老夫的女儿,从来不舍得呵斥一句。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还想替老夫管教女儿!原本还不想找你算账,没想到,你竟还主动送上门儿了!”
发泄完怒气,胡文秀又长吸了一口气,才提笔又写了封信。
写罢之后,他明知四下无人,却还是谨慎地看了一眼。随后,从怀中取出一朵银色的莲花图章,蘸着墨水印于信封上。
那朵水墨莲花栩栩如生,原本该在淤黑之泥中生长的白莲花,却于白纸上盛开为黑莲花,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而在莲花图案的一侧,还有八个细密的小字: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迷醉一般看着那莲花图案,胡文秀随后才小心翼翼地吹干墨迹,将信纸收入了怀中——这等书信,他自然不会用寻常的驿站来传递。
而这个时候,走出通判廨的端木若愚,也并未直接回刑房,而是来到了快班班房。
正与捕快们聊天的刘火儿一见端木若愚的脸色,不由意识到了什么,挥挥手赶走了那些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