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于自己要做什么,而在于自己能做什么。
他能做的不是上阵杀敌,而是书写文章。
将笔墨化为刀剑,把文字当做箭矢,激起万千众生对清廷的仇恨,宣扬和赞美抵抗精神,这就是他所能够做到的。
最要紧的是,他已深刻认识到圣人说的那些个“子曰诗云”根本就毫无用处,老百姓们不认那一套。
只有深入民间,只有接地气才能被完全大众接受。
这出《娼门义》颍州百姓争相观看,广为传颂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已将手中笔化为掌中刀,这出戏胜过那些花团锦簇空洞无物的书面文章一百倍一千倍。”张启阳站起身来,朝着叶黥躬身一礼:“当初我说你不配成为我毅勇军的兵士,实在是小瞧你了,现在我收回这句话。”
张启阳是何等人物,竟然能对叶黥这样的文弱书生躬身致歉。
一时间,叶黥百感交集,竟然哽咽了:“大帅不可如此,叶黥愧不敢当。当初我实在是柔弱之至,被大帅瞧不起也是应当的。若不是大帅昔日那一言,我也创不出这出戏,最多也就是个含恨郁郁的无用书生而已。”
“很好,真的很好,这出戏足见功力,应该大加宣扬,不仅要编演成戏,还要做成话本广为传唱。”张启阳说道:“我打算出些钱,让颍州一带的所有戏班子都演这出戏。不仅咱们这边演,江南也要演,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个故事。
就好像你在戏文里说的那样,娼门高义而仕子不忠。
江南文采鼎盛,但却沉溺与繁华红尘之中,一心所求的全都是功名富贵。就算是有几个真性情的,大多也是些如戏文男主角那样的人物。
我希望能够唤起全天下读书人的雄壮之气抵抗之心,你愿意去往江南帮我宣之广之么?”
“固所愿也。”
“如果你想要什么官职的话,我可以给你。”
“不,大帅,功名利禄在叶黥心中已如过眼云烟,我所思所念的全都是驱除鞑虏复我汉家河山,让全天下的兄弟姐妹不再经受我曾经经受过的苦难,其他的早已不做他想了。”
“我们做的是同一件事情,这几天我会出钱请几个戏班子去到江南,你跟着过去就好了。”
张启阳说道:“要是遇到甚么难处,就到南京十字胡同的醉鬼酒楼,只要说是咱们毅勇军的人,那边的人一定会竭力帮你。”
“咱们毅勇军。”叶黥眼中划过光芒,手中拳头握得更紧。
“你以文字抗敌,我等以刀剑抗敌,俱是毅勇军的忠诚猛士。”张启阳笑道:“虽然当初是拒了你,但是现在,我正式邀请你加入毅勇军,成为我军中的文兵!”
“叶黥……叶黥愿为大帅前驱,愿以手中笔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