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义上的那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穷酸文人吗?
这是战功在身的精锐士卒啊,怎能潦倒到这种程度?
凭他的军功,若是放到地方上去,最次也得是个胥吏,一年下来百八十两的银子拿是稳稳妥妥的,又怎么会……
“七缗已经不少了!”这个年轻的独臂先生说道:“我这身上衣裳口中食,全都由北方供给,根本就没有花钱处,七缗钱几乎可以全部积攒下来。”
这位教书先生所说的“七缗钱”其实并不是正式的“工资”,而是津贴,因为他的个人籍贯依旧存留在新华军校的序列内。
种种乱七八糟的个人用项,全都由新华军校进行报销。
在新华军校内部,金银之类的货币,除了作为额外的津贴之外,基本上已经算是作废了。
因为军校内部实行的是配给制度,商品和买卖的概念已经非常淡泊。
“那也未免太少了些吧?”
“刚才蔡老先生也说过了,这教书育人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怎能以金银钱财来衡量?”
教书育人是百年大计,确实不能用金钱衡量,但若是没有足够的金钱,谁还回做教书匠呢?
“好了,时辰已经差不多了,该给孩子们上课了。”年轻的教书先生笑道:“课堂之上无有座椅,考虑到蔡老先生年迈,可以安置一张。”
蔡枫华年纪一把胡子一大把,那么低矮的联排木板肯定坐不下去,所以专门给他一个“座位”的特权。
朝着那些个长随微一招手,马上就有人送来了铺着厚厚软垫的太师椅。
年轻的教书先生走到树下,有力敲打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铜盆,发出“铛铛”的脆响。
正在外面打闹的孩童们听到这个声音,赶紧跑回到了学堂之内,一个个坐的整整齐齐。
“问先生安。”
当所有的学童都站起来向这个先生行礼的时候,坐在最后面位置上的蔡枫华也站起身来跟着行礼。
这是课堂之上应有的礼节,倒不是说向这个人行礼,而是表达对师者的尊重,这样的礼数蔡枫华还是懂的。
“同学们安,坐。”
这些孩童虽然年纪幼小,但课堂秩序还算不错,至少没有调皮捣蛋的淘气包。
“这堂课,讲述的是《地理篇》,翻到七页。”
蔡枫华没有响应的课本,当然他也用不着课本。
作为前任的帝师,博学多知那是最基本的,不就是要讲述天下的地理形势嘛。
这九州万方之地,塞北江南之势,山川河流全都是蔡枫华的心里头装着呢,何曾需要课本了?
就算是那些编撰课本的人,也未必有蔡枫华更博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