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珩深深看着她,道:“我走了。”
她看着他转过身去,抬脚踏出了家门。
院子里的人陆陆续续地出门上马,离开了这个后巷。
这个院落瞬时冷清了下来,孟娬脸上的笑意不见了,她没办法在殷珩离开了以后还维持着这样的笑容。
孟娬忽然想起,她好像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声,叫他一路小心。
继而她又想起,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连忙就跑回自己成亲前住的那个房间里,在房里翻箱倒柜,终于在箱底找到了那个东西。
那是一把烈弓,很早以前旭沉芳送给她的,说是当年殷武王用过的弓,霸气得很。
而今再看这把弓时,孟娬觉得是一个很好的念想。
殷武王啊,好巧,她相公就姓殷。
她觉得再好的念想,也不如物归原主,使得它能物尽其用来得实在。
于是孟娬抱着弓就冲出房门,直直朝家门外冲了出去。
殷珩上了马后,队伍在后巷里并没有立刻策马狂奔,因为后巷里住了不少人家。
这马蹄声不急,可也并不悠扬缓慢。
孟娬刚一出家门,刚好看见最后一匹马的身影转过了巷子的转角。
她卯足了力气往前跑。
等殷珩发现她追上来时,正好在巷子口与街口的交汇处。
他身边的侍从分开至两边,殷珩从马背上下来,神情不定地看着那女子迎面朝他跑来。
那时他的心里,像被煎着熬着一样。
孟娬见他在前面下马等她,她来不及喘几口气,跑到离他两丈的距离停下,忍着大气没出一下,极力放平了呼吸。
她没说废话,把弓递了出去,道:“我想起来,这个你带上比较好。”
殷珩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孟娬再看他两眼已经知足了,就把弓递给了崇咸,道:“那,我回去了啊。”
将将转身,就听见身后殷珩在唤她:“孟娬。”
“啊?”她又转回身去答应。
只是甫一转身回来时,只见站在对面的人顷刻大步跨来,至她跟前,伸手扶着她的后脑就猛地压在了自己怀里,刚好贴在他心口的地方。
孟娬怔了怔,额头抵着他心口时,恍惚听见了他的心跳。他看不见,她的眼泪突然从眼睑滚落。
她嘴上却吃吃笑道:“这么多人呢。你去吧,路上要小心,我会等你的。”
一年等得,一辈子也等得。
以前孟娬从不觉得自己是这么长情的一个人。但她就是觉得,这人值得她等。
孟娬拒绝了殷珩送她回去,她自己头也没回地往回家的方向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