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突然变得凌厉。一改刚才一直以来的散漫和打趣,语调急转直下,充满杀气。这刹那的改变,带着审问的语气,叫牛二愈加不舒服。
“我说,你那个贪污犯老师方鸣石,对了,你老师是叫方鸣石是吧?”牛二便嘲笑,便用烙铁贴在颜子卿脸边晃动,似乎火红的铁块马上就会落下去。
“那老东西,贪了朝廷那么多银子,就他么的不交代到哪去了!我们兄弟几个伺候他,伺候了十几天,鞭子都抽断好几根,都没撬开他那张口!真他么的硬骨头!”
“你是不知道啊,那死前那个惨呐!被我们玩了十几天,被砍头前,浑身上下没有一块皮子是好的,真可怜呐!”
“你是不知道啊,那被我们打的时候,惨成啥样,嚎了十几天,声音都嚎哑了,嚎到后面实在说不出话来,把自己舌头都嚼碎了!太惨了!太惨了!”
颜子卿低着头,牛二没看到颜子卿眼神。若是看到,也许他绝不会再说下去,因为——
“是这样吗?你确定!”颜子卿的声音,平静中毫无感情、冷漠中带有一丝暴虐,可惜得意洋洋的牛二没能听出来。
“那还有假!他得罪了皇上,还想好过!做梦,我们都督吩咐了,什么样的花样都给他玩上一遍,你知道血衣卫诏狱中有多少种刑具,一百二十九种,姓颜的,你该不会也想挨个试上一遍吧,啊——”
就在牛二烙铁晃动到颜子卿右边时,颜子卿突然动了,右手一抓、一折,牛二那烙铁的顿时被反关节技别住。颜子卿右手一送,烙铁“啪”一声,印在牛二脸上,发出“兹啦!”一声。
“是这样的吗?牛——千——户。”颜子卿一个字一个字,咬着牙询问着牛二。
原本颜子卿还想观察下形势再考虑出不出手,但听到方鸣石在诏狱的遭遇,他再也忍不住。面前这群披着人皮的刽子手和倭奴们没有太大区别,这样的仇恨,只能用鲜血来清洗。
“兹啦——”“啊!我的妈呀——”烙铁被死死盖在脸上的痛楚,让牛二大声疾呼。隔壁还有自己同僚,牛二希翼自己的惨叫能把众人招进来。
“是这样的吗!?”颜子卿把牛二别在地上,抢下烧红的烙铁,对准牛二的眼睛就按下去“刺啦——”又是一阵血肉烧糊的肉香。
“啊——啊——啊——!”牛二的惨叫惊天动地。凄厉的惨嚎透过好几寸厚的石墙传到隔壁,隔壁屋里的众血衣卫们已经发现不对,打开门冲了进来。
“牛老大,你怎么了!”最前面是两光身大汉。体格最强壮的他们冲到最前,横着两只大手掌,便要朝颜子卿抓来。
“有人犯越狱了,有人犯越狱了!——”后面那叫尖嘴猴腮血衣卫对颜子卿怀恨在心,发现他竟敢反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吆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