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色:“怎么了?”崔绎不说话,转身就往外走,她只得跟上。
府里的下人都知道王爷夫人要回京城,都在各种忙活,崔绎目不斜视,领着持盈穿过来往的丫鬟小厮,来到了当初软禁谢玉婵的院子里。
自从谢玉婵逃走,又被持盈杀了,埋尸荒野以后,这个院子就无人问津了,满地的积雪没人扫,差不多把石桌子都埋了。持盈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遂问道:“王爷有话要说?怎不在屋里说,避着谁?”
崔绎答非所问:“或者不回去了吧。”
持盈吓一跳,脱口而出:“不回去了?王爷不想见太妃最后一面吗?”
崔绎转过身来,满脸愁云惨淡:“见最后一面?见完以后,是她死,还是我死?”
持盈不觉收声沉默下来,上前去抚着他的胳膊,轻声问:“先生同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崔绎抬手捏了捏鼻梁,好像十分痛苦一般,“我猜他是不敢说,不过他想说什么,我冷静下来想了想,也大概知道了。”
百里赞要说的估计也是她之前在想的问题,不过持盈还是很吃惊,崔绎居然会自己想通这其中可能暗藏的阴谋,而不是头脑一热就不听劝阻地执意要回去。
如果崔绎也怀疑崔祥的来信有诈,那么他要回避的人就只可能是……
持盈问:“你还是不放心弄月?”
崔绎木着脸说:“你就真信她心里没有鬼?她到底曾是端母妃身边的人。”
持盈笑了笑,也不去和他争辩弄月到底可不可信,而是说:“七王爷的信呢,给我看看?太妃病重之事确实有可能是作假,但也有可能是真的,不能一概而论。”
崔绎从怀里掏出信给她,持盈抖开信笺飞快地看了一遍。
信不长,大致说的就是端妃从他们离京后就一直心情忧郁,食不下咽,后来又遭遇建元帝去世的打击,去年一年都缠绵病榻,身体时好时坏,过完年后突然就病重了,意识模糊中一直在叫崔绎的名字,所以特地写了一封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到燕州,希望崔绎能回来一转。
信的内容无可挑剔,崔祥的笔迹持盈不认得,不过多半也不会错。
“王爷觉得太妃是真病还是装病?”持盈问道,尽管这个问题让人很难堪,但由她来问,总好过崔绎自己说出来。
崔绎神情恍惚地仰头看着阴霾的天:“不知道,我希望是假的,又希望是真的。”
持盈点点头,这也是人之常情,谁也不会希望自己曾经深为信赖的人会编谎话骗自己、要自己的命,但端妃真的病了也不是什么好消息,养恩大于亲生,崔绎对她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真或者假,去或者不去,都是极艰难的抉择。
崔绎背着手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