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你说,这残片所属的瓷器是赝品。”我手里拿着一个瓷盘的残片,斩钉截铁地对面前的一位二十来岁的女青年说道。
“假的?”那女的脸沉了下来,“你肯定吗?”
我重重地点了下头。
“别骗我,”那女的说,“你这‘天星斋’的招牌可别在今天毁在这儿,拿证据说话!”
“好。”我点点头,“你说这瓷器是元代的,看来是个青花瓷。元青花技艺还不是非常精细,所以里面必有气泡。看这裂开的纹路,瓷器应是摔碎的吧?”
那女的点了点头。
“既然是摔裂的,那么一定或多或少是沿着气泡裂开的,而这个残片边沿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有气泡的痕迹,必是现代工艺无疑了。而且……”我顿了顿,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元青花瓷盘的圈足矮浅、里外斜削,足端较窄,一看这残片就知道,原件一点都不像。”
“原来如此……”那女的点点头,“我听街坊们说,你姓陈?”在得到我的确认之后,她递给我一张纸片,说道:“陈先生,你今晚有空的话,就来这张纸上写的地址一下吧。”
我接过纸片,一看,上头写着“和平街39号三蒙酒店”。
“好。”
她冲我嫣然一笑:“到了那里,你就报我名字,自然会有服务员领你去。哦对了,我叫李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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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陈旧(说实话,我也不想叫这名儿),是陈家在这一代唯一的继承人。
在我这一代,陈家已经从曾经的闻名遐迩逐渐没落到了“不为外人所道”的境地。当然,在内行人耳中,陈家这名字,可还是如雷贯耳的。———这所谓“内行”,指的是古董这一行;早在清初,我们陈家便是整个古董界的“掌眼”(意思近似于“魁首”),也是当时古董界内“上三门”中的陈家。可近代,陈家人丁单薄,便也渐渐没落了。到了我父亲那一代,我的叔伯们,连同我父亲,都对古董这一行失了兴趣。不得已,爷爷将一身的古董鉴定技术传授于我。———古董界有“陈氏二绝”的说法,是指我们陈氏族人中做古董行当的身怀两大绝技:一是指以金石瓷器为主的古董鉴定技术,这些技术记录在一本名为《天星录》的手抄笔记上———我现在所开的这家古董铺子即是以此命名的;二是陈家人都有一身淘沙(意指盗墓)的技术。
我的爷爷早已不在了,父亲也在几年前去世,我便在这北平的西城区开了一家古玩店,因为信誉不错,所以在城中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