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古拉”,托欢喃喃的念道,心里自然明白唐古拉是什么意思,在那遥远的边疆、与天媲高的山峰,朵朵白云自山腰飘过,更有雄浑壮美的草原,是令他日夜魂牵梦绕的第二故乡。正是在唐古拉山,他与武宗海山一起渡过了快乐无忧、责任重如金山的青少年时光,奉大元皇帝之令,戍守一方。高山之上永恒的皑皑白雪、山脚之下道道清泉汇聚成亘古流淌的三江源头、一望无际牧草丛生的大地,埋葬有他的伙伴、亲人、爱人、责任和梦想。在唐古拉山宽厚的怀抱,朝曦夕阳下纵情奔驰,曾是他热血的青春。
作为笃信佛教的托欢,在汉地多年,又侵染大都长春宮道教,见多识广,对于猿粪、见识、夙慧、智商、因果等深信不疑。他将眼前这位自称唐古拉的小蛮子视作是神降启迪,苍天启示,‘腾格里派来的使者,将你送到我的身边’,眼中噙满热泪,如同中了魔咒,怔怔出神,回忆起在唐古拉山的点点滴滴。他完全放弃了对卓伢子的戒备与杀机,反而越看越喜欢这机智、勇敢、智慧的小蛮子。
唐卓当然不知道他暗中逃过了一劫,完全没有注意到托欢原先暗藏的阴毒心意,眼底下始终有如毒蛇吐舌般的丝丝冷酷。在卓伢子喊出‘唐古拉’之名时,他只看见蒙古人托欢的脸色大变,眼中枉自流泪。对于托欢与唐古拉山的缘分,他之前完全一无所知,只是认为唐古拉与蒙古人的最高神明腾格里—‘长生天’音相近罢了,想占蒙古人的便宜,真是错有错着,妙有妙用,事后得知不由感叹,猿粪,都是猿粪啊。
“莫哭了,这么大个人,哭么子。”卓伢子掏出腰间的手帕,正要上前去擦拭托欢的热泪,他最看不得一个四五十岁的大老爷们眼泪,如同异时空九十年代被自愿下岗工人们的无助与无奈。
“咳,”托欢脸皮不由一红,咳嗽了一声,阻止了卓伢子上前的动作,自嘲道:居然被小屁孩同情了。露出了一丝微笑,‘这小蛮子心地蛮好的’,不再如先前笑里藏刀,而是真心实意决定再试探几分,看看这小蛮子与他的缘分究竟深浅几何。
“将门外的蛮子们放进来,让他们坐在门边。”托欢对着殿外的侍卫与仆役们吩咐道,让人家小蛮子的家人始终站在门外,终究多有不妥,毕竟能来到李府的,都算客人,岂有小孩在堂屋里,大人却站在门外的?哪怕在大草原上,不是该有的待客之道。
“见过蒙古大老爷。”唐大二、唐老头、潘二、于国安模仿着卓伢子的抚身礼,对着托欢行礼道。对着众瑶人一幅幅南地蛮夷打扮(头巾插着翠鸟毛),托欢不由苦笑,这些山里蛮子啊,始终是不肯对大元朝廷低头。
“小蛮子,你父伯刚刚门外大笑,极其无礼,我很愤怒,本想怪罪他们。念你小小年纪如此聪慧,若能答出本大帅的三个草原谜语,我就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