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昨个来的那个老头。哟,还送了银子来,拿来我看看。”那小厮忙把棕色布包送上。周管家眯着眼睛把布包松开:“嚯,还不少呢,十两银子。”
那小厮谄媚笑道:“周管家,这贾代儒是哪路的人物啊。”周管家把茶放下,瞪了那小厮一眼:“蠢货,这金陵城里,有几个姓贾的人家,自然是西街那两座国公府上的。”小厮面色一变:“了不得,国公府上的人都来请咱们大人吃饭,咱家大人可真气派。”周管家一口茶刚喝下去,差点没呛死:“呸,说你蠢,你是真蠢啊。国公府需要请咱们大人吃饭?”那小厮挠了挠头,赔笑道:“我不是没啥见识么,周管家您学富五车,给小的解解惑,国公府上的人咋会来请咱大人吃饭呢。”
周管家心里受用,又嫌这小厮蠢,掌了好一会茶盏,才施施然道:“仔细听好了,够你受用一辈子。这国公府自然是无需请咱们大人吃饭的,遣人报个信,咱大人还不巴巴地去他家拜会。”
又掌了掌茶,撇嘴道:“你没听人家说么,熙春楼!什么人去熙春楼请客吃饭啊,不过都是些土包子。正经当官有爵位的谁去熙春楼吃饭啊,不嫌掉面么。”又喝了一口茶才咂咂嘴道:“谁家还没有几个穷亲戚呢,左右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
那小厮直直一挺身:“那我这就去把这银子摔那后生脸上去,什么货色,也敢叫咱大人去赴宴了。”直冲冲就要去拿那茶几上的银子。周管家茶差点泼了,忙伸手摁住:“别啊,人家既然送来了,咱就收下呗,不然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番美意。”小厮眉头皱成一条线,挠着脑袋道:“那怎么办,难不成真叫咱们大人去那劳什子熙春楼赴他的宴?咱家大人平日里同那些高官旧友往来,不是在太平坊的云兮楼、飞鸿居,就是在善河坊的天然居、漱玉馆。哪里去过什么熙春楼。”
周管家拿着那包银子心里气恼这小厮贪的厉害,面上勉强挤出笑道:“这十两银子对咱们大人来说九牛一毛,对咱们可就不一样了。家业这东西,要懂得积攒才能厚实嘛。”说着从袖里掏出一吊钱,丢给那小厮。“赏你的。”那小厮捧着那吊钱,喜笑颜开:“还是周管家大气,体谅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周管家这气派,无人问别人还当是哪家的老爷呢。”
周管家凝目对那小厮道:“你可仔细了,这事你也有份,抖出去了你我都讨不了好。”小厮拍着胸脯叫屈道:“周管家你也忒小看咱,咱虽然是个奴才,这嘴巴就是叫人把我的牙全都掀了去也不会透露出半个字。”周管家摆了摆手:“去回他吧,就说我家大人应了。我自会去熙春楼打发了他们。”
小厮面上始终挂着讨好的谄媚笑容,一面行礼一面退出账房,往正门的路上,眼里全是鄙夷暗自嘀咕着:“姓周的那狗怂货,十两银子就这么收到自己腰里了,仔细着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