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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贾环行脚到了南京城门,已经是巳正了。
正要将背上的柴卸下,好好休息一二,面前的一幕却把贾环唬了一跳。
茶棚门外地上一大摊血迹,触目心惊,让贾环心中骇然。远远地便能听见从茶棚里传来的声声凄苦哭喊。
“你这个浑货,怎么就这么不晓事呢,那样的人哪里是咱们得罪的起的。如今被那帮歹人找上门来,把你的腿打断了,日后哪个来给我老头子抬棺材啊。”
坐在地上哭喊的,正是贾环师兄弟头回进城卖柴那年,指点迷津的好心老汉,平日里总是带着和气的笑容。但此时老汉面上的笑容却不再,被人打的头破血流,身边还躺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两腿瘫在地上,面上发青,额头冒汗,一脸痛苦的神情。
老汉姓王,今年六十有三了,家就住在这应天城里。只因林霭师兄弟二人每日打柴,来这南京城里叫卖来回皆从他这过,所以一来二去慢慢地熟悉了起来,老汉热情,总有大碗茶赠予林霭师兄弟解渴,贾环本不愿欠这份情,耐不住林霭脸皮厚,一来二去,吃人家的嘴短,也能聊上两句,相处的不错。
躺在地上的,面目痛楚难忍的,是老汉的独子,唤作王成的。原是个好义气直爽的,终日在街上与那些哥们义兄顽闹厮混,也不寻个正经活计,常挨老汉的打骂。
不过此时王老汉再也顾不得打骂了,只看着身边被打断双腿的儿子抹眼泪,他就这么一个独子,如今遭了难,于老汉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天降横祸。
王老汉抬目不经意扫到了棚外站着的贾环,眼中忽然一亮。
“小郎君,快进来坐。”
贾环闻言微微迟疑,果然世间没有白喝的茶,碗茶虽卑微,但人情却难还,这一点上,贾环早就在心里有过设想。只是情分早就在师兄弟与老汉相遇那天便欠下了,此时自然容不得贾环退缩。
贾环几步走进了茶棚,拉着老汉的手安慰。“老伯怎么弄成这幅光景了,成大哥这是怎么了。”
贾环心里暗自思虑,见王老汉看见自己时眼中闪过的激动,便知道老汉心中动了找自己帮忙的心思。贾环也想着承蒙老汉的关照,不消是给他们父子报仇,还是寻个公道,都定然要办得亮堂。
老汉许是被唬的厉害,也不晓得头上的疼,只顾着絮絮叨叨地跟贾环讲述着他们今天遇上的倒霉事。
“早上老汉本来支着棚子,想着今日天气热的紧,待会来喝茶解渴的力夫定然多,所以就多煮了一大锅茶。不想生意还没做,这浑货就锒铛着被人撵了上门。
几个捏着短棍的泼皮,追着我家这不成器的东西从这边过,老汉自然不能见着他被打,只能上去拦着,不想却误了事。
我原也没想着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