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一个事实,赵瀚屡次试图委予重职,都被林道儒用各种理由推脱了。
即便是前几年朝中诸多权高重臣推他重回权力中心,林道儒也是装病回家,一病就是三年。
再算上带着两个徒弟在金陵盘旋,又虚度了两年。
如今算来,已经有五年,连国子监的公务都不再接触了。
但林道儒并不因为这事有内疚的意思,在朝为官就是这样,总有太多太多的避讳。
虽然他拒绝赵瀚的高官委任,让赵瀚郁闷于他不为自己分忧,但在国子监教,却实在的对林道儒最为有利。
为官的,如果真的只一心为皇帝分忧,那就太天真了。
像他现在这般,不掌实权,脱身于利益派系的干戈之外。
又能运用自己在士林旧党的名誉声望,一丝一缕地引导着朝政大事往好的方向发展。
林道儒避开了最激烈的争斗,却又始终牵扯着其中的细则轻重。
他看着即便是同自己说话,手里还忙着处理政务的赵瀚,难免心里有了些许的歉疚之情。但歉疚归歉疚,国事从来都是冰冷的,掺杂不得无用细则。
“陛下,新法推行需得慢慢推动,循序渐进,才能水到渠成啊。党争,是朝廷的祸事啊。”
林道儒声音有些干哑,声音透露着淡淡的悲哀。
赵瀚一直忙个不停,拿笔的手登时一顿,沾污了奏折。
赵瀚稳了稳手中的毛笔,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朝中能看清这一点的,恐怕寥寥无几就那么几位了。
赵瀚将手中的狼毫轻轻放在砚台上,面色一冷,声音冰冷。
“先生可知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道理。”
林道儒闻言只是苦笑,再不能说出别的了。
赵瀚看着林道儒面上的平静神色,又恢复了那副喜怒不流于形色的面容。
面上挤出一抹和善的笑容,不紧不慢的拿起了砚台上的狼毫。
“先生无需担忧,还没到那种程度。若是真的有那样的一天,也不会像先生想的那般,总有个转茴的余地。
先生如今身体不适,还是以保重身子为重,不要忧虑过多了,如若真的朝政到了那样不可收拾的地步,那先生也可以回来挽回大局,朕定然不会吝啬于quánbg,所以先生大可以放心。”
“黄伴伴,赐步辇,送雅川先生出宫吧。”
林道儒抬起双目,颇有深意地看了赵瀚一眼,起身拜别。
大太监黄鹤送林道儒出的御房。
黄鹤手持拂尘,边走边笑。
“恭喜林大人,恭喜林大人,陛下御赐的步辇,实在是天大的圣眷。”
林道儒心事重重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