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正惋惜于林甫仪,莫不过是对这个后来居上的晚辈,生了赏识之心。
小小翰林院的掌院,哪里好去点评当朝左相。
林道儒将嘲笑完左正,就被王庸之拎出来。
“姓林的脸皮实在是厚,登本兄好歹是翰林院堂堂的院正大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林大人为当朝左相呢。”
登本是左正的字,知同是王庸之的字。
登时左正心里就舒爽了,挑衅地冲林道儒斜瞥了一眼,随即颇为自得地捋了捋胡子。
几个老朽又是轻声的笑着。
确实林道儒是自己挖坑拌了自己的脚,林道儒不过是从七品的五经博士,他嘲笑左正,与左正惋惜林甫仪,实无差别。
林道儒被王庸之拉出来当了筏子,又好气又好笑,低声道。
“果然不愧是上官下属,我不过是说笑了掌院大人几句,就有那拍马屁的出来攻讦。”
气的王庸之吹胡子瞪眼,面色不善地瞪着林道儒。
左正笑着摆了摆手,出声打断两位老友的胡闹。
“这原不是什么可笑的,老夫是真的惋惜于林左相大人。依我看来,当今陛下励精图治,勤俭贤明。陛下如今才四十出头,日后说不得会有更大的建树。
左相大人不过四十余岁,已然居如此高位,前途是确确实实的大有可期。
我的意思是,咱们大梁可能错失了一位徐茂公。”
众人听左正如此道来,皆暗自点头,心中赞同。
徐茂公,就是李勣
李勣一生历事唐高祖、唐太宗、唐高宗三朝,出将入相,深得朝廷信任和重任,被朝廷倚之为长城。
治大国如烹小鲜,一朝如若要愈发强大昌盛,最忌讳的就是好大喜功,大刀阔斧地进行各种改革,其结果多是朝乱民怨。
林甫仪此人,有才能亦有头脑,的确是大梁的栋梁。如若不是偏要行此歪邪之路,徐徐为国添砖加瓦,极有可能成为千古名臣。
若有人见着此幕,说不得要目惊到眼珠掉下来。
在座诸人,皆是朝会中新党诸多提议,出声反驳最多的面孔。
新党诸人对林道儒这些人,早已经是恨的咬牙,恨不得在座的几个老臣都死绝。
可此时的场景,却是几位与新党站在对立面的老臣,一脸赞许地夸赞当今的新党魁首。
林道儒左正等人都是老臣了,虽然几经沉浮,仕途有好有坏。但这些都不能影响到他们看人的眼光,还有宽阔的胸怀。
朝事上诸位老臣对上新党,半点不愿退让。但脱离朝事不谈,私下里这几位宽厚的老人,还是极为欣赏林甫仪的。
莫不是有包容万物的胸怀与极高的修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