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手上的东西,牛继宗便出了屋,对着正在晾晒衣物的妇人叮嘱。
“我中午去老刘家吃,夫人在家不用等我。”
那妇人手里还在晾衣裳,听闻牛继宗口中所言,放下了手里的衣裳。“相公等等。”
转身进了屋内,眨眼功夫便提了个小口袋出来,走到牛继宗身边塞到他的手里。
牛继宗有些茫然,捏着手里的口袋,疑道。
“夫人,这是?”
妇人微微翻了翻眼睛,一脸幽怨地嗔视了牛继宗一眼。
“这是四十两银子,相公给刘老爷带去,亏老爷天天还好意思去人家蹭饭,他家两个儿子现如今用度愈发大了,他家那个情况哪里供得起,老爷都不知道帮衬帮衬。”
牛继宗垂着眼帘,深深看了眼手里的布口袋,面上挤出一抹强笑,好似分外懊恼。
“还是夫人想的周到,我日日去他家蹭饭,老刘虽然嘴上不说,心里恐怕早都对我有意见了。”
妇人靠了过来,伸手给牛继宗理了理身上衣服的褶皱,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记得自己带酒过去,如今什么东西都贵,别又给他家添麻烦。”
牛继宗拎着手里的纸包,怀里揣着自家夫人给的布口袋,沉步走出了自家正房的院子,又走了大概一刻,方才走出了镇国府。
他家原就不是缺下人的,丫鬟婆子加起来也有几十余人。哪里会需要他家夫人自己动手,浆洗衣裳。
只是其中,有难言之隐罢了。
出了镇国府,牛继宗便上了马车。
马车打西街出去,行了两刻钟,在大通街停下。
牛继宗打发了车夫马车回去,无声融入了这条闹街的人流里,焱焱人河,很快便将这个与庄户无异的汉子,埋没在人山人海里。
大通街何其热闹,时值秋收季节,所以多有打城外进来买卖的庄户农民,连带着把这条本就很热闹的街,变得更热闹了几分。
牛继宗这般打扮,其实与路上的行人没什么两样,一样的粗布麻衣。旁人见了他,顶多也不过是惊讶一番这汉子孔武有力,万万不可能往国公府上去想。
沿途路过的铺子,出了大通街,牛继宗又提上了一只鸭子,两坛酒,挂在身上满满当当。
大通街确实繁华,整条街既有商户店铺,食肆客栈,也有酒楼茶肆。
但所谓的繁华,是有那么一个对照的参照物的。牛继宗打大通街出来,又往西走了十余分钟的路程,来到了一处居民区。
长安虽然繁华,但不论是哪个城市,总会有那么一些更贴近生活的小地方。
这一排排的小院,放在长安其它的坊市里,总算是不错的宅子。但放在最为繁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