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三思回头看了一眼那仿佛村落一般的院落群,轻声说道:“您这个宅子,可是有些大了。”
阎立本笑了笑,回头说道:“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阎大人是当世名家,不过以画资来说,大人的一尺画布,似乎换不回来这一片宅子。”
“呵呵,你可知老夫生平最得意的作品是什么?”
“《步辇图》”,宋三思毫不犹豫的答道。
这倒是让阎立本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宋三思竟会知道《步辇图》。
毕竟,《步辇图》存于深宫之中,除了朝中的大员,没有太多的人知道他曾描绘禄东赞朝见太宗时的场景。
“世人多知老夫所做的《历代帝王图卷》,为何你不认为是这一幅呢?”
宋三思笑了笑,满不在乎的说道:“我看过,名不副实。”
是的,宋三思见过阎立本所做的《历代帝王图卷》中的诸多帝王,事实证明,阎立本的画作与那些帝王相去甚远。
所以,他一直都有些鄙视《历代帝王图卷》。
但是《步辇图》不同,他曾想法设法远远的看过《步辇图》一眼,只觉得画中仕女衣带飘飘,晁盖的迎风招展都在无形中散发出充满了柔情、安详、和善的情调。
与之对比的则是松赞干布身侧译官谨小慎微、诚惶诚恐。
两相对比之下,一张一弛、一柔一刚,华丽而不俗脱,和谐有序。让人甚是喜欢。
听了宋三思的说法,阎立本心中更是惊讶。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印象中颇为无赖的宋三思,竟有如此高的艺术天分。
他哪里知道,几百年来的熏陶,哪怕是头猪,也都有艺术气息。
当然,阎立本惊讶归惊讶,不过眼下显然不是和宋三思探讨艺术的理想时间。
沉吟了片刻,阎立本轻声说道:“你说的没错。老夫生平最为得意的便是《步辇图》……”
没等他说完,宋三思就插嘴补充道:“可是阎大人最得意却是《历代帝王图卷》。”
这一句话,宋三思同样没有说错。
因为,《历代帝王图卷》是太宗最欣赏的画作。
除非阎立本实在是不想活了,不然的话,他必然是站在太宗的这一面。
不过这一次,宋三思小陈聪明却惹了阎立本的不高兴。
摇了摇头,阎立本才继续说道:“你能看到的这一片地,便是老夫用《历代帝王图卷》换回来的。”
这样的解释,并不能让宋三思满意。
只见他毫不在乎的说道:“这片地是不值什么钱,可是您老人家修的这么多宅子,可是真金白银才能修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