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余力干涉戎狄流窜进中原腹地。
……
离开函谷关,横笛再未吹响。冬日气息的每日迫近中,时间仿佛也在加速地流逝。忧虑着大河之南一旦万里飘雪,就将再难寻觅渡船北上。什么表里山河之壮美,什么雒阳帝都的繁华,都再不及赶路重要。
日落,歇息;日出,再出发。或许将来某一日回顾,他也会嫌弃这段旅途的功利。但在这一刻,奔走漫漫长路上的他,即便度过的每一日都是枯燥,却未曾生出丝毫的厌倦。只因他清楚,旅途的终点,是希望。
或许人苦心智,天不负之。当贾诩出现在黄河南岸时,熹平六年的第一场雪,仍然未见动静。这意味着他可以顺利渡河。
但是他并不知道,迟迟未曾降下的雪花,其实意味着更多。业已过去的多事之秋里,田晏、臧旻、夏育三路讨伐鲜卑的战役,最终以汉军的溃败而落幕。朝廷虽频繁向边境州郡调动兵马备战,却因舔舐伤口之故,更希望安然度过这个冬日。
哪怕代价是螟蛾卵的安然无恙,以及螟蛾次年卷土重来。
事实上,若非重兵频繁调度,导致群匪不约而同偃旗息鼓。这趟送信的旅程,也不会只是匆忙,却没有出现半点意外。
于是乎,司马防暗中布置尾随保护的亲信,也就全然没有用武之地——虽出于磨炼的考量,司马防明示贾诩必须孤身上路。但在暗地,他还是派遣出多达五十人,沿途保障贾诩的安全。说到底,贾诩是闲棋,却也是有价值的闲棋。
随着最后一双短靴磨破,业已裹上寒衣的贾诩终于出现在温县。粗糙的手叩响司马氏之门,道明来意,奉上信件,换回一碗熬制的鸡汤。
还未等贾诩喝完,就见管事司马夔带着另一半符传走近。合二为一,身份无误,瘸着腿的司马夔恭敬地递还符传。须臾,他带着换完衣衫的贾诩前往谒见此间的主人,也就是京兆尹的父亲,司马儁。
亦步亦趋走进雅致的院落,贾诩想象着司马儁的模样,构思着无数可能的对话。然而当他踏进书房,亲眼目睹屋内身高八尺三的魁岸老者的瞬间,感受到他扑面而来的肃杀气息时,他的脑海只剩茫然。
约是觉察出贾诩表情深处的错愕,司马儁撤去严肃的面孔,和颜悦色笑道:“孔子云:‘吾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建公只顾提醒老夫,却忘记嘱咐你,实是他之过也。”
“谨记教诲。”缓过劲的贾诩毕恭毕敬地说。这并非奉承,阅历浅薄的他确确实实是刚刚懂得一个道理:人的模样,与其品行、才学以及职务俱无关联。儒生外表者也能是将军,反之亦然。更进一步说,长相丑陋者未必不是善人,外表俊美之人,却也会心怀不轨。
“人皆言,相由心生。然则人心总随意而动,表象的变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