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狩二年春呀,冠军侯霍去病将万骑出陇西。他先越乌盭山,再渡狐奴河,连续转战六日,最终越过焉支山千里,与匈奴军队短兵相接。
是役,冠军侯杀折兰王,斩卢胡王,全歼敌部缴获休屠王之祭天金人。
当年夏日,他又越居延泽,经小月氏,攻击前进至祁连天山。一路俘虏酋涂王以下数千俘虏,斩三万零两百级。
春、夏两战,促成浑邪王与休屠立场摇摆,间接导致他们投降朝廷。只是孝武皇帝忧虑其中有诈,因而在秋日,冠军侯第三次来到河西。
就在他渡河与浑邪王相望之际,浑邪王麾下不愿降者趁机闹事发难。危急关头,冠军侯单骑入营喝令诛杀擅动者,浑邪王部的八千逃兵,由是尽数被诛。
浑邪王乘车先行,冠军侯管辖数万匈奴迁徙。也就是这一日以后,我们脚下的土地,才真正属于大汉。
来,阿诩,跟爹念……”
沉重眼皮艰难睁开,父亲一切的音容瞬息消散无觅,视线中剩下的只有已经熟悉的屋顶,他回到他的客舍。
怔怔地躺在床榻,贾诩涣散的眼神失去焦点。良久,他带着丝丝哭腔自言自语:“票骑冠军,猋勇纷纭,长驱六举,电击雷震,饮马翰海,封狼居山,西规大河,列郡祁连。”
浅睡时的梦境,或者确切地说,是回忆描述的事,他都历历在目。那是在噩梦没发生以前的事,那时的他总爱躺在父亲的怀里,指尖触碰父亲脖上粗糙的疤痕,听他讲述卫霍的故事。
有一次,懵懵懂懂的他问父亲,他们是谁。父亲笑着回答他,他们是我与你母亲的媒人。直到稍微懂事,又从父亲口中知道他是主动选择安家边塞,贾诩才明白话中含义。
想必他的父亲是因为卫、霍事迹的感召,自愿从军参与羌、汉的战争,进而在姑臧与母亲结识并组成家庭。
“文和!”
来自司马朗惊喜的呼喊,将贾诩的意识从思念中剥离。只见端着粥的他趋步坐在床榻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你昏迷整整一日,险些没把我吓死!要不是祖父明确说出华佗先生是中原年轻一代,数一数二的医者,我真想求他遣人去雒阳再请名医。”
“我这不是挺好?”贾诩摊开双手,病态未去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这种被人关怀与照顾的感觉,真好。只是脑海忽然浮现昏死女孩的模样,他不由是忐忑地说:“阿琰…她还好吗?”
“阿琰…”提及甄琰,司马朗的情绪蓦然低落不少,他声如细丝地回答:“阿琰比你病得严重,若非施救及时,恐怕…但就算这样,华佗先生也说阿琰落下病根,以后极易沾染伤寒…”
“这样…”叹惋之余,也生出几分庆幸:好歹是保住性命。艰难地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