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再次不请自来。
张成仍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态,问道,“当今局势,本初如何看待?”
“董卓率众西迁,河南空虚。”袁绍斟酌道,“我欲率部渡河,与酸枣驻军联手夹攻,先取荥阳,再图雒都!”
“此举虽有虚名,却不得实利。”张成摇头道,“董卓退走长安,只需以重兵扼守函谷、潼关天险,除了一座空城,本初能有甚么收获?”
“争夺天下,不可拘泥一城一地的得失。”张成继续道,“本初虽为盟主,却无基业,倘若一战而败,又当如何?”
袁绍一听,顿时清醒过来。
盟军虽有三十万之众,袁绍麾下不过十分之一,且大军的粮草供给,主要依赖冀州牧韩馥,用兵一旦遭遇挫折,他这盟主之位,只怕名存实亡。
“还请世叔指点迷津!”袁绍想到这里,诚心请教道。
“首要之事,自然是建立根基。”张成捻须笑道,“冀州强盛,韩馥黯弱,本初何不取而代之?”
“小侄虽有此意,却找不到出兵的理由。”袁绍叹息道。
“辽西公孙瓒,自恃文武才力,却受制于幽州牧刘虞。”张成悠然道,“本初不妨拿冀州作饵,诱其南下;再以救助之名,借机取代韩馥。”
“呃~?”袁绍先是一怔,接着大喜道,“此事可行,世叔高见!”
“夺得基业,只是立于不败之地。”张成继续道,“要战胜董卓,还须从天子百官入手,毁掉对方的根基!”
他言语之间,隐约露出杀机。
袁绍疑惑道,“还请世叔明示!”
“董卓的根基有二,除了西凉精兵,尚有天子刘协。”张成侃侃而谈。
“依于师兄之意,当趁对方迁都长安、人心混乱之际,伺机里应外合,劫走刘协;倘若此事不成,则以朝廷幼冲、逼于董卓为由,另立天子!”
说到权谋之术,张成及其背后的于吉,显然胜出袁绍太多。
“如今朝堂之上,谁人可为内应?”袁绍心有所思,却佯装糊涂。
汝南袁氏在朝中根深蒂固,除了何颙、荀攸等袁绍旧部,尚有太傅袁隗,以及那藏在暗处的“一枝独秀”。
袁隗名重天下,又曾亲手拥立刘协,董卓未动袁氏一门,除了以此笼络人心之外,何尝不是将其当作应急筹码?
倘若袁隗有所图谋,一旦败露,以董卓的狠辣,多半性命不保!那毕竟是袁绍的叔父,他当然要装作糊涂。
何况,昔日“一枝独秀”所言极为有理,对挟持天子,袁绍并无兴致。
“呵呵~!”张成笑得颇有深意,“此事于师兄早有布置,无需你等费心。只是冀州基业,本初定要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