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劳动三郎费心惦念!某乃一介粗人皮糙肉厚抗打得紧此时早已无碍了。”
“如此甚好!殷祥,听你所言你等兄弟是想祭起手中的横刀,齐齐上前乱刀剁了这位道长方才能出得你等心头这股恶气么?若是如此的话,依三郎之所见你等兄弟今日之所作所为,怕是算不上英雄好汉光明磊落的行事做派!”
“道长与胡杰之间只是赤手搏击的较量,技不如人输赢胜负本就光明磊落得紧,你等兄弟要为胡杰兄弟出头讨回些颜面本是无可厚非,哪怕是群起攻之也算不得甚的失了脸面之事,然你等兄弟若因此等点滴琐事动辄就要拔刀置人于死地,怕是与众位袍泽兄弟保境安民的从军初衷有些背道而驰了吧?难不成你朔方边军的中郎将程务挺将军与齐都尉俱是如此放任纵容你等这般行事的么?!”
“更甚者尔等在拔刀之前有没有想过某家大兄依然安坐于此,敢在大兄如此身份地位之高官面前擅自动用刀兵,还要肆意妄为意图戕害他人的性命,难道尔等此番是想要祸乱此地自此反叛了大唐朝廷么?咹?!!”
晓之大义侃侃而谈的白衣三郎秦霄,说到最后之时已然是面若寒冰声色俱厉。
殷祥与其身旁一众边军队正于朔方军镇之中,惯常过的就是简单明了痛快直接的日子,上马巡边奉命杀敌,闻过责罚有功奖赏,大块吃肉大碗吃酒,吵嘴打屁动手殴斗,有甚需要动用脑子的地方皆有校尉、长史一众上官料理处置,一年之中三百余个日夜几乎全然用不到脑壳子里面的浓稠汁水,说句实在的难听话,浑身上下就数这脑壳里的浆子算是那一无是处的玩意。
如此这般过活行事却也造就了边军军伍之中人人皆是任侠勇武之辈,个个俱是好勇斗狠之人,加之此等军汉皆是被都尉上官自塞外苦寒之地借用而出,护卫尚书右丞秦公及眷属一行前往东都洛阳赴任,一路行来悠然自得更是没了军伍之中军规律令的束缚,二十多日潇洒快意的日子,一个二个惬意惯了的憨货几乎已然忘了自家大**伍赳赳虎贲的身份。
恰在此时眼见自家的袍泽兄弟遭了杂毛邋遢道人的爆菊羞辱,于是乎一堆脑瓜仁儿经年不用,俨然已是退化成胡桃仁大小的憨货血气冲头之际,根本顾不得那么许多的军法规矩,贸然拔刀挺身上冲欲将混账杂毛道人乱刀剁成十数段也好一雪那心头之恨。
如今听得三郎一番言辞凿凿的厉声呵斥,十几位军头那是神色仓皇左右顾盼,醍醐灌顶之际便是一头一脸一身豆大的汗珠,横握于胸口的横刀纷纷无力地垂将下来,一个两个皆是频频稽首慌乱请罪口不择言地倾诉着他等的无奈与冲动。
“三郎!某等绝非是想……”
“唉!只怪某等兄弟一时冲动,被那股怨气充斥了自家的腌臜肚腹,做出了此等无礼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