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转晚,沉思中的张懋修被突然传来的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皱了皱眉头,但知道若没有急事,张驰是不会到书房打扰他的,便沉声唤道,进来吧。
张驰应声而入,慌急的走到张懋修身前,急声道:“老太爷病了!”
张懋修心中一惊,手中的书掉了下来,猛地站起身道:”怎么回事?前几日祖父不是还好好的吗?”
张驰躬身回道:“下午从晖春堂传来消息,老太爷是吃过晚饭,突然发病的,听说浑身无力,且高烧不退,现已处于半昏睡的状态。”
张懋修越听越急,虽然与祖父才相处半日,但老人的慈爱、达观,却让自己感受到久违的亲情,张懋修不忍,更加不舍这失而复得的情感,听到此,便什么话也没说,出了求贤斋,疾步往晖春堂跑而去。
此时的辉春堂一片忙乱,到处都是不知所措、却又四处乱走的仆从,恭敬立于堂下窃窃私语的张府门客,还有懋修这般听闻消息急促而来的亲属。看到眼前这般纷乱的场景,张懋修怒从中来,大声呵斥道:“府中还有没有规矩,乱成这样?张福呢?”
一声之下,满院皆寂,下人们站在原地,门客们垂头肃立,一个小厮回禀说张管家去请城里的刘太医了。张懋修便回头吩咐张驰安排下人事宜,之后,对左近的门客远亲拱手说道:“诸位先生亲友且请回去,如有叨扰之处,懋修自会派人相请。”
言罢也不待众人反应,就推门进了室中,留下院中众人面面相觑,心中讶异三少爷怎会如此干练?但此时并非议论之时,便悄然退去,只是有几人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若有所思。
大哥敬修立在窗前,看着昏睡的祖父,满面哀容,看到懋修进来,轻声问道:“三弟怎么来了?你身体刚好,本不想让你忧心的。”
“大哥,祖父病了,我怎能不来?大哥还把我当小孩子吗?”懋修走到床前,只见祖父原本红润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眉头蹙在一起,时不时的抽动一下,显见即使昏睡之中,也难掩病痛,懋修摸着祖父的手,一片冰凉,心下不觉又紧了几分。
“大哥,前几日祖父还和我们饮酒欢谈,现下怎会这样?”
“三弟,午饭之后,祖父只说有些疲乏,就睡了下来,谁知晚饭之前,张福突然禀报说,祖父高烧不退,我便过来探望,已经服过府中大夫开的药,此时还不见效,我就让张福去请刘太医了,现下只能等着了。”
张懋修想到自己前世发烧时母亲照顾的场景,便吩咐下人打开窗户,让空气流通起来,又取了烧酒,亲自擦拭在老太爷脸上身上,如此这般倒是稳定了病情。敬修看着这样的懋修,倒是吃了一惊,原本只喜读书的弟弟,现在也通了事务,心中欣慰之情一起,倒冲散了几分伤情。
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