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解决了凌威的问题,身心放松之下,归程也变得轻快多了,到了第三日的午后,一行人便返回了江陵的张府。
一番车马翻腾,人声喧闹之后,当李时珍看到偏居张府一隅的“草木堂”之后,大为惊异。那堂前的药田虽不见草药,但被打理得平平整整,正待开春之后就可撒籽种药。走进檐高窗明的堂内,布置如靳州镇老家一般,只是更加宽畅了。东南西三面墙壁处摆着高大的书架,东西两面的书架上已摆上书籍。书桌后面的南墙书架则空置着,看来是留着自己从家中带来的书册资料。李时珍忙走到东面书架,随手抽出一本,却是《千金方》。这一打量满书架都是医学典籍,其中不乏珍本、孤本。
李时珍惊喜的看着这一切,对懋修说:“子枢,这是你何时准备的?”
不待懋修应答,李柏抢先道:“父亲,在您决定来江陵之前,子枢便派遣仆从,带着咱家的山药从陆路赶回江陵,进行布置,却不想竟是如此妥帖。
跟在身后的李山药表功道:“老太爷,为了这些医书,张管家可是带着小人走遍了书坊,还去了不少的医馆,有好些书都是高价买来的。”
李时珍看着一旁浅笑的张懋修,感慨的说:“子枢有心了!”心下对自己的江陵之行,不觉充满了更多的期许。
简单洗漱之后,张敬修亲自来延请李时珍入席,为他摆酒接风洗尘。李时珍推辞不就,只说待先为老太爷问诊之后再吃酒不迟,张敬修无奈,只好与懋修陪着李时珍父子来到晖春堂。
张老太爷虽然认为自己身体没问题,但也不好在外人面前落了孙儿的好意,便强打精神与李时珍见礼之后也不多言,只是伸出手来让李时珍把脉。
李时珍行医半生,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便坐于一旁,把起脉了。就在抬起的手指的一刻,原本一幅乡间村佬模样的李时珍,神色郑重,却不失娴静,举手之间自有大家风范,原本不当一回事的张老太爷,也不由端正了态度,歪斜在桌子上的身子,下意识的坐端了,李时珍示意换手也自然的遵从了。
看着脸色愈加肃然的李时珍,除了心下明白的张懋修,敬修、老太爷心里都忐忑起来,却不敢打扰正在思考的李时珍。
沉思良久,李时珍问道:“老太爷晚上是否夜不能寐,且时有有腹痛之感?
不等老太爷说什么,一旁的张富惊道:“神医怎么知道?”
这下也不都用张老太爷说什么了,敬修忙道:“祖父您身体不适,怎么不告知孙儿一声,也好早做诊治?”转头又向李时珍深深作揖,恳切的说:“李先生,不知祖父的病,可有什么办法,一切就拜托先生了。”
李时珍摆手道:“张公子稍安勿躁,我既然来了,必当尽心竭力,只是还有些事要向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