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浴室。
来到外屋,李漼顿觉眼前一亮,一阵浓香扑鼻而来,只见房中燃起几根巨烛,照的满室生春,床上珠纱罗帐,红色缎被上绣着龙凤缠绕的图案,壁上挂着一副织女图。床前案上摆放着一鼎三足铜炉,白烟袅袅升起,满室锦绣,一派富贵景象。
女官看他出来,忙上前帮他整理衣裤,待他坐在榻上,从怀中取出丝帕,把尚有水气的头发拭干。之后来到案前拿出玉梳,替他梳理长发,正自旖旎柔情间,李漼沙哑着嗓音说:“有茶么?”
女官起身从案几上拿过茶碗递给他,李漼接过茶碗,咕哝一声全部喝下,才觉神清气爽,津液充盈。女官收起玉梳,调弱烛火,低身万福,道声:”太子早些休憩!“就退出门外,李漼颇感失望,不觉从心底升起怅然:”为何要喝茶呢?“
李漼想要重新把女官唤进来,可一想到正值大丧其间,让人侍寝的消息一旦传将出去,无父无君的名头就会压在自己身上,如今自己刚晋升为太子就横生枝节实为不智。等自己登基后,随时可以唤她过来陪眠。
一念至此,只得独自解衣上床,抖开被头,只觉浓香凛冽,说不出的舒畅,那床又软又柔,李漼躺下后,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熏炉里的香气一夜不停,李漼除感觉浑身躁热外,睡得还算香甜。猛然间听到丹凤门楼传来头通鼓响,随即宫中道观之中钟声响起,李漼下意识挺身就要起床,只觉全身酸软坐不起来,试了几下,实在困意正浓,复又躺下。
只听房门响动,昨日晚间服侍自己的女官来到床前,打量他还未睡醒,轻声揭开铜炉盖子,把熏香熄灭,复又转身离去。听到女官退出后,李漼舒展了一下四肢,重又酣甜睡去。
今夜对于王宗实来说注定是个不眠夜,他们三人整夜商议,直至五更才有头绪,王宗实命亓元实和齐元简分头行事,他则守在思政殿安排善后和新皇登基事宜。
五更过后,北司衙门里的头头脑脑,陆续来到宣化门外等候召见,看到宣化门外一夜之间增派了许多盔甲鲜亮的侍卫,心中惊骇,彼此对望一眼,发现对方眼中也是一片茫然,只好左右散开,极有分寸的立在宣化门外等候召见。
宫中刮着西北风,下着小雨,众人虽披着油衣,依旧感觉潮湿寒冷。好在宣化门宽阔,可以在门洞下躲雨。看到内谒出来,诏谕枢密院、内侍省和宣徽南院的几名首脑进殿,没有轮到的宦官则一股脑的涌进门洞,翘首向内张望。过不多时就看到这几名权监被侍卫捆绑着拖出殿外,几人嘴里塞着东西,涨红着脸不断挣扎,只见侍卫们用刀背猛击他们的后脑,几人腿脚一软,瘫倒在地。侍卫们上前打掉他们的官帽,拖拽着头发向宣化门而来,挤在门洞内的宦官,纷纷躲向门外,依次站好。刚才还在门外站立的侍卫,这时已肃立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