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岷郡之前,岷郡的女性人人自危到什么地步呢?
安南县令、县尉家的女眷,从来不敢出门,只能窝在内宅,用高高的院墙围着。外头的下人房,只要有三十岁以下的女人居住,被下人们凌辱还在其次,关键在于,她们还会被人半夜翻墙进来偷走。过个十天半月,就能在某个野地或者林子里找到她们的尸体,往往是体无完肤,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能走的女人,全都已经走了。”柳合神色平静,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留下的这四千女人,除了部分官员家眷外,其他的都是犯官家眷。”
标宛子的脸色顿时就白了。
殷姮轻轻叹息。
她懂了。
能留在岷郡的女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家里有人当官,有钱有权,可以护得住她们的;另外一种就是举家被流放过来,根本没办法离开,商人也不敢买的。
这也是标宛子惊恐的原因。
公卿贵族家的女眷,一向都是很自傲的,她们出身显贵,呼奴唤婢,穿金戴银,不用为衣食发愁,人生最大的烦恼就是如何觅得良人。
她们看不上那些为了谋生,奴颜屈膝,谄媚讨好的女奴女婢;更瞧不起出身低下,以色事人的歌妓舞姬。
而她们的出身也注定了,前者只能当她们的奴仆,后者就算成为妾室,生死也掌握在她们手里。
所以,这些贵族小姐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们的父亲、兄长、丈夫会因为犯了事,举家被流放。
此时的她们,失去了权势的庇护,身边也没了保护她们的奴仆,就只能沦为俎上之肉。
任何一个曾经她们看都不会看一眼的粗鄙男人,都可以凭借力量,肆意享受她们的身体。甚至把她们强抢了,蹂躏了,糟蹋了之后,还会转手卖给更不堪的人——前提是她们没被活活折腾死。
柳合当然知道,那些女子过得是什么日子,西边那排竹屋,与其说是给她们住的,倒不如说是个大型妓院。只要男人愿意给她们一顿口粮,就可以去肆意享乐。
但他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因为他派兵把这些女人保护了起来。
虽然这些士兵也不会放过这些女子,还要拿走她们的部分粮食,却好歹能保住她们的命。
否则,让她们和家人居住,不消三天,就全被偷走、抢走,然后被折磨死了。
标宛子吓得面无人色,宫人们也瑟瑟发抖,只有殷姮的神色依旧沉静。
她知道,这件事上,她没办法去怪柳合。
流放来的人,自然不可能携带金银,也不再有奴婢使唤。可他们无钱无权,谁也不会替他们盖房子。就算这群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贵族真能熬得住苦,学习手艺,把房子盖起来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