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是面对外侮。
徐陵光站了起来:“我与刘峰长同去。”
文庚眉心的结一直没有打开:“有多少人手可以动用?”
“急调这里两城守军。”刘怜玉的手指在成型的沙盘上移动,“再加夷陵道的乡兵,和我们带下山去的弟子,约莫能凑整四千之数。”
四千对两三万,人数对比上有些悬殊。好在这是青云地界,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迎战,有地利人和之便。
文庚转而对颜庆道:“两位峰长打前锋,颜城主请尽快支援。”
刘、徐二人先去拦截,而铎人的目标是千渡城。这一场仗,颜庆无论如何是避不开的。
他应了一声,就大步行出殿外。
天柱峰上也是雨水潺潺,雷声滚滚,乌云一直压到了山脚,见不到半分亮。
来往弟子,都向颜庆行礼。他心中暴躁已极,偏偏不能在表面上显露出来。
路还得一步一步走。真该死,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铎人偏在这个时候出兵,教他好生为难!
可是军无戏言。就算他现在找铎人澄清此事,对方大军已经越过红童子岭了,这境也越了,人也杀了,断不可能再掉头回去。
就算和颜庆之间的情报出错,铎人此时也是赶鸭子上架,只能将错就错。
也即是说,他们非要乘船不可。
千渡城若是不让,他们或要剑指千渡城;青云宗若是不让,那么……
并且今年汛期极可能提前,蜈河能行船的时间越来越少,铎人也没耐心再等下去。
这短短几天当中,他有什么法子能将山长之位抓进手里?
颜庆目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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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十日已过。
就算是承平已久、古井不波的千渡城,也为前线传回的消息一次又一次荡开了涟漪。街头巷尾,热议的都是战事。
“铎军已过红童子岭了。”
“铎军要过狭古关,没打下。”
“夷陵道守军战铎人,两次大胜!”
消息听到这里,人民稍安。从前颜屹攻打千渡城用了围城之法,至其中物尽粮绝。虽说城里未遭大难,民生基本保有,城民却已尝到了战争的酷厉。这才过了十多年,许多百姓犹觉昔年景象历历在目。现在前线传来的消息时好时坏,就如雾里看花,模糊难辨,人人都悬着一颗心无处着落。
再后来,前线传回来的消息就变了样子,有时候说青云宗溃敌百里,有时候又是铎人抢下夷陵道,杀人盈野。
谣言满天飞,和着五月不肯停歇的雨水,压得人心越来越阴郁。只这几日,千渡城里寻衅、斗殴、偷盗案件就层出不穷,气氛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