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小家族梦想着有一天能在长安扎根,晁家区区几年积累的财富甚至多过了祖辈累积下来的积蓄。但是晁姚氏不觉得这是好事,因为晁家靠的根本不是自己。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老身倒是希望晁家回到颍川那个小小的地方。”
齐玄一愣,这是为什么?现在不好吗?
“如今晁家已经在长安扎根,老祖宗为何想回去?”
“小先生,你认为一个家族的根是什么?”
好问题,齐玄想了一下,却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得摇摇头,“我并不了解。”
“那小先生认为,齐府已经在长安扎根了吗,或者说长生天教已经在大汉扎根了吗?”
齐玄更是摇头,“不,齐府和长生天的存在,并非一个家族。齐家只有我一个人,而长生天教只要陛下一声令下便会消失在世间,我觉得您这个比喻并不是很好。”
“一个家族的根,就是人啊。”晁姚氏脸上的皱纹都在抖,“齐府的根是你,长生天的根也是你,只要你不倒,他们就永远不会倒下,永远存在于世。而晁家,没有‘根’,又何来扎根呢?”
“老祖宗的说法,齐玄不能苟同。”人是多变的动物,任何事情都不能压在人的身上。谋划一件事情,有七八成胜算便就可以一搏,而剩下的那两三成的不确定,就是‘人’和‘天’了。
“你不能确定一个人永远不会变,但也不能要求一个人去改变。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其不确定性。人不是野兽有着共通的习性,所以人如何能做为根基呢?”
齐玄一甩袖子,“若说此事,齐玄不得不提我的好兄弟任卿。他是崔氏的少家主,而崔氏的根基我认为不在其人身上,而在其传承,在其祖训,在其血脉。崔氏之祖训,崔氏之家传,才是崔氏的根基。”
“崔氏子弟一诞生不论男女,长者必为其天天吟诵崔氏族规、祖训,凡崔氏子弟认的第一个字便为‘崔’字,诵的第一篇便是崔氏的族规、祖训。”
齐玄看着晁姚氏意思很明显,这一点,晁家压根就没有做到。若是做到了,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其实就是死性难改了,当初他们借父亲之势为非作歹,后父亲倒台他们失去了依靠倒打一耙,现在对自己也是。
从来认不清自己的错误,只会埋怨被人,一生都只是弱者。
晁姚氏还能说什么呢?齐玄讽刺的已经很清楚了,再说下去,晁家的那些祖先都要汗颜了。“都是老身的错,妇道人家能懂的东西太少了。不过还是要再次感谢小先生,没有追究造纸技术外露的事情。”
说到这个,齐玄脸色就很差了,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是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也是最后一次帮你们。但造纸技术外露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