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凯听了姚进的一席话,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想,如果姚师傅前天早上看到的那趟列车,就是装载火箭元器件的列车,那么,我们就可以集中力量从这里打开突破口了……
但是,刘凯清醒地认识到,即使敌人是乘临时停车之机从西郊车站盗走火箭元器件的,我们的目光也不能仅仅只局限在西郊车站里面。这是因为,每一事物的运动都和它的周围其他事物互相联系着和互相影响着。敌人可能在车站以内,也可能在车站以外,还可能站内站外互相勾结。如果把自己的目光局限在车站以内,而不是从车站同周围环境的复杂联系中去打开自己的思路,就会使自己变成井底之蛙呀!
他想到这里,自语道:
“既不放过西郊车站本身的各种情况,又要对车站周围的一带环境和有关人员进行分析研究,——这才是万全之策呀!”
刘凯把自己的这个想法用电话告诉了陈静秋,让她先到菜地东南面的西郊棉纺织厂去,请求厂里的治保委员会协助开展调查工作,同时把他们了解到的有关那种出口手套销售客户的情况带回来。然后,他驾驶摩托车回市公安局向夏蒲亭汇报。
西郊棉纺织厂一头靠近大江之滨,一头毗邻西郊车站,它有专用码头和自备的发电厂,有纺纱、织布、针织、抽纱等多种车间,是内地最大的棉纺织联合企业。
此刻,陈静秋走在铁路旁边的便道上。这段铁路要由此引向江上的铁路大桥,路基在这里逐渐升高;到了邻近西郊棉纺织厂的时候,路基离地面就有三层楼房那么高了。陈静秋站在这里的便道上,可以鸟瞰西郊棉纺织厂的全貌:锯齿形的厂房星罗棋布,锅炉房的烟囱高插入云,发电厂的煤斗忽上忽下,生活区的庭院松柏成荫。
陈静秋听人介绍过,这个拥有一万多名工人的大型棉纺织厂,在动乱最厉害的时候,一天竟然只纺三件棉纱,织九米棉布!动乱刚结束,厂里的生产就迅速恢复了,“寸纱不落地”和“低级棉纺好纱”的群众活动,搞得正热火。厂区的东边,一个新型的气流纺纱试验车间,也兴建起来了。
陈静秋这时看到厂内的东大路上,一下子涌出了一股“银流”:戴着白帽子,扎着白围腰的早班工人下班了,她们的欢声笑语,几十米以外的铁路边都能听得到。
陈静秋从路基的石阶上走下来,穿过塑有“西郊棉纺织厂”草楷金字的悬灯结彩的门楼,踏上了厂区内平坦宽阔的柏油路。
一走进厂里的办公大楼,陈静秋迎面碰到了厂里的治保委员会主任吴润芳。她四十二三岁,中等身材,短发,在略带长形的面庞上,有一对又黑又亮的稍微有点突出的眼睛。她除了具有纺织女工共同的气质之外,在谈吐和举止之间,还会给人留下文静的印象。
她把陈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