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车站站长室,设在信号楼另一侧的一间灰房子里,地势比较高,打开窗户,可看到站内纵横交错的轨道和全部货场。太阳刚刚冒出地平线,阳光就把室内悬挂的《车站平面图》,《生产任务统计表》和《全国铁路营业站示意图》抹上了一层金黄色。
站长室内静悄悄的,工作人员还没有来,站长兰竹村却早已进来办公了。这个“老铁路”,多年来养成了早起的习惯。
他顾不上抽烟,那张略厚的嘴唇严肃地紧闭着。他把昨天站里的客运和货运情况,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语道:“唉!又积压了一百多个车皮卸不下来,装不出去!”“停时计划”完不成,“发送吨”受到影响,他感到压力很大,掏出一支烟,在大指甲上敲着,迟迟没有送到嘴上,在《生产任务统计表》前面呆呆地站了好半天,才把香烟点燃。
还没有到上班时间,他就拿起电话机,要通了电话;
“分局运输科吗?我是西郊车站,请求报计划。……分局管内,三个棚;外局广州,两个平板……”
高仑春推门进来,对兰竹村的行动不甚理解,问道:
“老兰,这么早你就报计划?”
兰竹村对着电话机的脸面转过来,若无其事地朝着高仑春点点头。
“哎,老兰呀,报计划的事情,有计划员搞嘛,你怎么‘夺’人家的‘权’呢?”
兰竹村报完计划,放下电话,理直气壮地说:
“我在办公室里嘛,亲自报报计划,也可以减轻一点计划员的负担呀。”
高仑春点燃香烟,吸了一口,笑着问道:
“老兰,你忘了咱们的岗位责任制了吧?”
“没有忘。”兰竹村双手向前一摊,“你看我现在不是闲着吗?”
在昨晚的案情分析会上,党支部交给兰竹村好几项任务,他怎么能“闲”着呢?高仑春便向他提出几个问题:
“老兰呀,装载火箭元器件的列车,我们站临时停车时,有没有外人溜进车站来?有没有上一班的旅客下车后还停留在车站内?有没有什么人从左侧或者右侧接近那趟列车?”
“这……我倒不知道。”
“应该知道呀,老兰!我们一定要搞清楚,有没有人接近过那趟列车。这里只有两个答案:要么是接近过,要么是没有接近过。如果有人接近过那趟列车,就有可能被群众看到,因为敌人是不可能有什么隐身法的。要了解敌人接近过那趟列车没有?是怎么接近的?我们就必须下去向群众多作调查哪!”
“我准备把工作安排了再去……”
高仑春掏出自己的香烟,递给兰竹村一支,并给他点上火,语重心长地说:
“老兰,你是我们站上的‘老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