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天下午一阵风雨的洗刷,今天,西郊车站的股道、站台、货场和办公楼的红瓦灰墙,显得格外的洁净。上煤塔前面的那个长脖子水鹤,像刚刚从水里游出来似的一尘不染。雨后的空气,使人感到清新,对于早起的人们,更是感觉新鲜。
昨天在市公安局侦查科办公室里,刘凯以他那训练有素的绘画技巧,按照郑铁虎的详细表述,给那个闯进西郊车站的不速之客画了三张“听写画”,把其中郑铁虎认定比较像的一张交给陈静秋进行复制,今天一大早,他就赶到西郊车站。
刘凯披着霞光站在车站党支部办公室门外的走廊上,记起今天上午卸煤机总装试车并投入生产,想到卸煤机对于这个车站目前所具有的特别重要性,看到时间尚早,便踏着晨露,快步向装卸班左后方的工棚走去。
信号楼上的大挂钟刚到六点,工棚里却早已闹腾起来。铁锤的丁当声,焊枪的呼呼声,手锯的唰唰声,台钻的嘶嘶声,和着人们的谈笑声,谱写了一首铁路战线大干快上的进行曲。
刘凯的一只脚刚踏进制造卸煤机的工棚,肩背上的衣服突然被人一把抓住了,身体也随着被拖出了工棚。他回头一看,原来是王石桥。
王石桥黧黑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表情十分严肃,手抓着刘凯的衣服还没有松开,煞有介事地说道:
“老刘,一大早起来,不认真研究案情,却到这里闲逛,当心我到夏局长面前‘告’你的‘状’罗!”
刘凯一听,知道这是王石桥对他昨天下午那句话的“报复”,于是推开他的手,也故意板着脸说道:
“你倒成了‘太平洋的警察’,才管得宽咧!”
说罢,两个老战友相视而笑。
王石桥用手把他那浓密而又乌黑油亮的头发向上拢了拢,充满感情地说:
“老刘,太平洋的警察我倒不想当,这会儿给你当个义务讲解员吧,把同志们制造‘争气机’的情况给你介绍介绍。”
“行哪!”
刘凯拍了拍王石桥的肩胛,自己正关心这个问题呢。他忽然皱皱眉头,若有所思地问:
“——咦,分明是制造卸煤机,怎么变成制造蒸气机呢?”
王石桥充满热情地说:
“我说的是制造‘争气机’,不是蒸气机。成天拿锹把的卸煤工人居然自己动手制造卸煤机了,这只有在今天才能够实现哪。我们铁路工人就是要为祖国争光,为工人阶级争气!你说,这是不是制造‘争气机’?”
“说得对,说得好呀!你这个义务讲解员可真不错,光‘破题’就谈出了这么一套大道理!”刘凯向王石桥伸出了大拇指。
王石桥学着清清嗓子的样子,干咳了两声,接下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