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喜心中骂道:这老东西脸皮比猪皮还厚,知道不耐烦还吃得猪一样勤快。
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说得又是一种话:“知府大人能屈尊和在下小酌,那是看得起在下,高兴都来不及,哪能有什么不耐烦呢。”
“那就好。最近和文立万、陆欣荣是否有什么冲突?”谭令会不眨眼瞅着李天喜的神色,似乎要看透他的心思。
李天喜说:“没什么,我们彼此都在避免冲突。昨天我在山塘街催缴绫罗会行费,碰到文立万路过,那个掌柜向文立万求助,文立万见我亲自出马,压根就没有搭茬,转身就走。看来他们也不想招惹我们,就这样井水不犯河水吧。”
“你今天打了山塘织锦王掌柜的侄子?”
李天喜一惊,点点头。这老东西消息真灵通,这么快就传到他耳朵去了。
谭令会呷口茶说:“王掌柜是苏州纺织界有头脸的人物,你不要树敌太多。我知道你与文立万达成井水不犯河水协议,是个缓兵之计。其实文立万和你的心思是一样,他也是缓兵之计。”
李天喜恨恨说道:“他是不是缓兵之计,我不知道,反正我迟早会收拾他。”
谭令会说:“文立万的身份想必你也知道。此人可不好惹,一个五品官来苏州做生意,这事情本身就耐人寻味,你可要当心些啊。”
“文立万不足惧,即使他是一个五品官,即便万鸿发是皇店,他也不能把绫罗会怎样。”李天喜话里显然有些蔑视文立万的意思。
酒菜都上齐了,李天喜双手举杯,给谭令会敬酒:“知府大人,在下李天喜敬您一杯,感谢您对绫罗会的鼎力相助。”
谭令会举杯与李天喜对饮,本来他还想深入分析针对文立万的策略,看李天喜毫无兴趣,也就懒得再说,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清溜虾仁,放进嘴里原汁原味吃起来。
对他而言,李天喜不能得罪,文立万就更不能得罪。
两虎相争,他先坐壁上观。
两人背后都有天大的靠山,从目前看,武清伯李继正当年,似乎稍微气盛一些;皇上年幼,尚未亲政,不显山不露水,显得稍逊一筹。
但须知天下是皇上的天下,不是武清伯的天下,所以文立万的来头似乎更大一些。
李天喜不听本官言,吃亏在眼前。
到了重蹈李继覆辙那天,别怪本官没有提醒你。
谭令会喝了酒,吃了肉,顿觉浑身惬意。
他对侍立一边的那个捕快说:“你先退下,我与李掌门有话要说。”
李天喜也对站在角落两个喽啰说道:“你们也退下吧。”
捕快和喽啰闻声退出门去,将凌云阁的门关好。
谭令会压低声音问道:“昆山那个刘熙